嚴理凝視著季禎的眼,隱在袖中的手慢慢抓握成拳,聲音喑啞,“殿下不是說,這世上沒有后悔藥嗎?”
季禎神色認真,“所以本宮也不是想與你再續前緣,本宮只是單純貪圖你的美色。”
嚴理:“……”
他啞口無言間,季禎已經動作飛快地擠到榻上,牢牢地攥住他一只手,“你放心,我就摸摸手,其他什么都不干。”
“殿下!”嚴理抽回手,“你我二人假扮夫妻,本就于禮不合,行事又怎能如此肆無忌憚!”
“您如此這般,他日讓我如何面對……”嚴理喉間滾了滾,側過臉,“……如何面對正則?”
季禎疑惑:“關蕭道余什么事?”
“他玲瓏心思,皆為殿下,臣與正則為友,又怎能與他心愛之人行為親密?”嚴理抱著枕頭跳下榻,直挺挺地坐到桌邊。
季禎感到好笑,“難道蕭道余喜歡本宮,這世上的其他人就不能愛慕我了?這是什么道理?”
“本宮又不是什么物件,需要人讓來讓去!”
季禎一直以為嚴理喜歡她卻選擇放手,是因為什么崇高的理想,沒想到是因為這種離譜的事!
當下,她氣急反笑,“嚴理,本宮真是看錯你了!”
虧她還以為嚴理沒有什么男尊女卑的思想,原來不是沒有,是隱藏的深!
季禎怒氣沖沖地回到自己床上,背對著嚴理所在的方向。
嚴理張口欲要解釋,最終卻什么都沒有說,他不是將公主當成物品讓來讓去,而是羨慕蕭道余,可以無所顧忌去愛慕與追隨殿下。
嚴家向來門風嚴謹,他生父卻犯有重罪,他能坐到大理寺卿這個位置并且受陛下重視、受百姓認可,靠的就是如自虐般的嚴苛。
所以誰都可以打破禮教常規,唯他不能!
是以,他時常用‘蕭道余’提醒自己,既做不到如他那般全心全意,就萬不能放任自己有任何貪念升起。
他哪里是‘謙讓’,他是自慚形穢啊!
嚴理凝視著季禎的背影,嘴角凝結苦笑,如此這般也好…
……
次日一早,季禎醒來時發現嚴理已經不在了。
正巧可樂打水過來,見到狀忙道:“嚴大人天不亮就出去了,聽說是去租借馬車。”
這點小事哪需要勞煩他親自去辦,分明就是躲著自己。
季禎不在意,問可樂:“他說什么時候回來了嗎?”
“說是晌午。”
這么久?估計還有別的事。季禎略一思索后站在窗邊擦手,恰看見旁邊的客舍院子外正支起一張又一張的棚子,棚子下是箱子搭成的簡易桌子,上面擺著不少玩意,但離得遠她沒看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