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淮序這話,可太難聽了。
饒是沈昭習慣了他的毒舌,此刻也不禁渾身冰冷。
她從他腿上挪開,縮到床邊,遲疑再三,還是頂著他冷冰冰的目光開口:“所以,你是知道的,是么?”
周淮序冷看她,“知道又怎么樣,難道你認為你有資格,讓我告訴你?”
周淮序沒把她放在眼里過,自然是不屑于說謊換句話說,想不想讓她知道,只取決于他的心情。
沈昭垂在身側的手指顫了顫。
“你跟他一樣,你們都是在玩我,對不對,看我落魄,很有意思,是么。”
她聲音無比平靜,腦子甚至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冷靜。
周淮序輕笑了一聲,眼底無波無瀾,卻有淡淡的嘲弄。
他貼近她,溫柔又危險地將她散落在臉頰的發絲繞到耳后。
“我想玩你,從一開始,你不就知道么。是你自己送上來的,沈昭,這時候再喊冤,就沒什么意思了。”
修長手指挑起沈昭下巴。
周淮序低頭,吻住她時,嘗到她嘴里的血腥味。
再抬眸,只見她雙眼發紅得厲害,卻沒有往日生氣時那種顯而易見的憤怒,顯然是在忍耐著情緒。
周淮序天生氣質淡漠平靜,氣場也強,這會兒心情卻是極差。就是換了陳元在跟前,受這幾句奚落,恐怕也無比難堪。
可沈昭偏偏一滴眼淚也沒有落。
可見,當初能為周凜掉眼淚的她,心里有多在乎周凜。
周淮序對沈昭的興致,大多數還是來源于她乖乖順順的聽話模樣,眼下這樣,頓時生出一股深深的厭煩。
這股厭煩,周淮序沒有任何隱藏。
沈昭看在眼里,幾乎是立刻就下了床。
周淮序聲音沉冷,“滾。”
雖然平時,他對她說話也好聽不到哪兒去。但沈昭跟周淮序相處還算有段時間,倒也能聽出他大部分時候,就是純純的嘴上不饒人,心情還真差不到哪兒去。
但眼下,這冷冰冰的,不留情面的一個滾字,多少帶了點一刀兩斷的意思。
沈昭一言不發。
頭也不回地離開周淮序房間。
凌晨深夜,酒店走廊空無一人,冷空氣襲人心骨,沈昭清晰地聽見自己急促的呼吸聲。
她回到房間,到門口卻發現,紀朝竟然又從里面將門鎖上。
跟周淮序辦事很耗費體力,沈昭這會兒腿都有些發抖,再加上被他語言攻擊,不止身體沒力氣,心也挺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