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那根“魚線”,則毫無所覺地,繼續(xù)晃晃悠悠地飄向了下一個位面。
祭天塔頂,秦無涯和李劍心還保持著防御的姿勢呆立在原地。
那股足以將他們徹底抹除的危機感,來得快,去得更快。
兩人面面相覷,都能看到對方眼中那劫后余生般的茫然與震撼。
“剛……剛才發(fā)生了什么?”秦無涯的聲音有些干澀。
李劍心沒有回答,她緩緩閉上眼睛,用她的劍心去追溯剛才那一瞬間的感應。
許久,她猛地睜開雙眼,那雙冰冷的眸子里,第一次流露出了近乎于狂熱的崇拜。
“是師尊。”
她用一種無比肯定的語氣說道。
“師尊?”秦無涯一愣,“師尊出手了?可是,我沒有感覺到任何力量波動……”
“不是力量。”李劍心搖了搖頭,她的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,“那是一種‘路過’的感覺。”
“路過?”
“對。”李劍心努力地組織著語言,試圖描述那種她也無法理解的境界,“就像是師尊他老人家,正坐在仙宮的‘道之錨’上,他的目光或者說他的‘道’,在巡視諸天。剛才,他的‘道’正好從這里‘路過’。而那個敵人留下的陷阱,就像是路邊的一粒塵埃,被師尊的‘道’隨手就拂去了。”
秦無涯聽著這番解釋,整個人都僵住了。
坐在仙宮,目光或者說“道”在巡視諸天?
敵人精心布置的,足以抹殺準帝的陷阱,只是師尊“路過”時隨手拂去的一粒塵埃?
他想起了師尊那把看似普通的搖椅,想起了師尊那副慵懶的神態(tài)。
一股難以言喻的敬畏與自豪,從他心底油然而生。
原來,師尊他老人家一直都在看著他們。
他們以為自己是主動出擊的獵手,殊不知,他們的一舉一動,都在師尊的庇護之下。他們就像是跟在父親身后,學著打獵的孩子,而父親的目光從未離開過他們分毫。
“我明白了。”秦無涯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,胸中的所有緊張和不安都化作了無比的安心。
他看著這座空寂的死城,眼神變得無比堅定。
“師尊為我們拂去了塵埃,剩下的路該由我們自己來走。這個敵人,我們必須親手揪出來,將它斬于劍下才不負師尊的庇護!”
“嗯。”李劍心重重點頭,握著劍柄的手,前所未有的穩(wěn)定。
師尊,在看著他們。
這,便是他們拔劍的最大勇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