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家的堂屋里,孔大壯瑟縮著身子坐在椅子上。
面對妻子彭春蘭的怒罵,他恨不得把腦袋埋進褲襠里,一句辯駁的話都不敢說。
對面的柳花枝也看不起無能的孔大壯,心里對他充滿鄙夷和不屑。
只是見娘親只知道發脾氣,她有些不耐煩地打斷道:
“娘,這件事是爹吃了大虧,你光罵爹有什么用?想辦法收拾那一家子才是正理!”
這話說到孔大壯的心坎上,他抬起面無全非的青紫臉龐,沖柳花枝笑得一臉討好:
“對,咱們閨女說得對!這個大虧咱們不能白吃!”
“閉嘴,沒你說話的份!”
彭春蘭雙手叉腰,一臉嫌棄的呵斥孔大壯,對這個丈夫早已沒了年輕時的耐心。
如今的彭春蘭才三十來歲,天生膚白的她,看起來比同齡人年輕的多。
雖然生了三個孩子,身材卻保持的很好,胸脯高聳,腰細臀肥,村里的幾個光棍對她迷戀得很,隔三岔五給她送東西。
眼見孔大壯一年比一年老,體力一日比一日差,唯一能看的臉也變成了老倭瓜,彭春蘭就對他越來越嫌棄。
若不是兩人育有一個小兒子,彭春蘭早就把孔大壯掃地出門了。
孔大壯清楚彭春蘭對他不滿,在彭春蘭面前根本挺不起腰桿,生怕被趕出家門一無所有。
彭春蘭沒有多看窩囊的縮回去的孔大壯一眼,看向似乎變得聰明了幾分的女兒:“你有什么好法子?”
柳花枝眼神陰狠,說出來的話如毒蛇吐信:“那個老不死的不是說爹打她,那就找機會打一頓,看她還敢不敢在村里人面前胡說八道!”
彭春蘭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:“打她一個老太婆?她能扛得住幾拳?打死了怎么辦?你到底有沒有長腦子!”
柳花枝一聽,不服氣地說道:“別讓人知道是咱們打的不就好了?她老胳膊老腿隨便推一下,恐怕以后都站不起來,咱們怕她干啥。”
見女兒蠢而不自知,彭春蘭額頭突突跳:
“前腳她跟你爹起矛盾,后腳她就受傷,你當村里幾百口人是傻子?我怎么就生出你這么個沒腦子的玩意兒!”
柳花枝一聽,氣得一下子站起來:“娘,我是你女兒,你怎么能這樣說我!”
前世也是這樣,不管做什么,娘都會不滿意,不是罵她蠢,就是罵她沒腦子。
要不是娘一直打壓她,看不起她,她怎么會沖動之下嫁錯人,落個被活活打死的下場?
重來一世,娘竟然還是這樣,就算她不夠聰明,多教教就好了,憑什么總是罵她?
“你也閉嘴!”
彭春蘭失去耐心,不耐煩地打斷柳花枝的抱怨:“這件事先放一放,你就別亂出餿主意看了。”
說到這里,她的神色緩和了一些:“枝兒,你已經到了相看的年紀,萬萬不能傳出不好的事,等娘給你尋摸一門好親事,也算對你早死的親爹有個交代。”
對于這個出生后沒多久就失去父親的女兒,彭春蘭也是心疼的。
枝兒繼承了她的相貌和身段,偏偏長了一副直腸子,讓人一眼看到底。
關鍵不懂得收斂,張揚跋扈從小不受村里人待見,還總是自以為聰明,把自己的名聲都要敗完了。
這段時間終于好了些,跟那些二流子斷干凈,本以為是得到教訓,沒想到心氣比以前更高,嚷嚷著要嫁當官的做官夫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