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肯定是因為有人在上頭罩著啊,就清凌書齋的少爺夏褚,可是當今白云府的俞解元的手足,兩個人既是同窗又是自幼一塊長大的,俞解元自己就夠厲害了,他爹三年前還是我們縣城的縣太爺呢,這才過去三年,一下越級升為了青州知府老爺,有這層關系,整條街誰敢比得過他們家啊?!?/p>
姜嫻聞言一笑:“小二哥,你知道的還挺多!”
小二憨憨一笑:“嗐,都在一條街上做生意,平日里就聽這些閑嘮嗑唄,這整條街只要你敢問,就沒我答不上來的!”
姜嫻順手拿起兩塊桂花糕遞給店小二。
“小二哥你吃,我順便給你打聽個事!”
店小二雖然不好意思,但還是道謝接過了桂花糕,用手帕包起來一塊放懷里以后,另一塊拿在手上只淺淺地舔了一口,看得姜嫻心里一酸,也是個苦命人。
“姑娘你問吧!”店小二被桂花糕甜得笑瞇瞇的,尋常賓客哪有把小二當回事的,對姜嫻有了好感,大有一種問啥都會說的感覺。
姜嫻客氣一笑:“不瞞你說,我相公就是在均溪縣學里讀書,曾經是以案首的身份殊榮特例進入縣學讀書,只是這幾年一直倒霉,所以想問問你知道這個事嗎?”
店小二驚得下巴都快脫臼了,指著姜嫻反問:“姑娘,你丈夫不會是喬童生吧?”
“哦?你認識我相公?”
店小二呵呵一笑:“這整個均溪縣學和棋盤街誰不知道喬童生啊,他當年以兩試案首進入縣學讀書,可是特意打馬游街了一番呢,那天特別熱鬧,我們客棧都爆滿了!沒想到姑娘的相公會是喬童生,說起來我還欠喬童生一個燒餅呢!”
姜嫻奇怪的盯著店小二。
店小二立即改口,笑著看向姜嫻解釋:“夫人,我叫李魁,四年前的冬天也是今日這樣的大雪,我娘那幾日去世忙得顧不上吃飯,后來又著急回客棧干活,結果餓暈在路上,是喬童生路過給我買了一張熱乎的燒餅,那燒餅是我這輩子吃的最好吃的燒餅了,我說回頭要上縣學里還給喬童生,但喬童生怎么也不要,他真的是個好人啊,可惜世道太不公了!”
“李大哥,沒想到你和我相公竟然還有這種緣分,那今日我打聽消息真是打聽巧了,只是你說世道太不公了,是咋回事?”
“欸,這棋盤街這三年炙手可熱的人物就是寄予厚望的喬童生屢屢失意,倒是曾經的縣太爺公子搖身一變成為省府解元,其實我覺得喬童生根本不是倒霉,純屬是給俞家父子打壓害成現在這樣的。”
“此話怎講?”
店小二顧忌的回頭掃了一眼,生怕掌柜得去而復返,見大堂里現在沒旁人,他壓低了嗓音告訴姜嫻:“三四年前,因為喬童生幫扶過我,所以我對他印象很深刻,俞家父子先是請了喬童生在客棧里會面,說了幾句喬童生義正嚴詞地拒絕了他們,隨后就走了,第二天俞氏父子就請了個道士來店里。
那道士還跟我一個姓,叫李什么陽,和俞氏父子住在天字號客房里琢磨了幾天,有天夜里我就看他們搬著一塊大石頭上面好像還貼著符咒走了,天快亮的時候才回來,就說是事情辦成了。
自那以后俞解元讀書可厲害了,可是喬童生卻屢屢失意,我總覺得是他們父子害了喬童生,但我人微言輕,又加上俞家的實力太大了,也不好摻和進這些事情,再說無憑無據的說出去誰信吶!”
姜嫻本就想打聽一下清凌書齋,沒想到還能得到意外之喜。
她腦中忽然閃過一道細節。
糖糖說,一來這條街就聞到那股臭味,李魁說,俞知義父子帶了個道士搬了一塊大石頭,那是不是他們換命的關鍵點就在這條棋盤街?或者就在縣學里頭?
臭?茅坑?
不會就在縣學茅坑里做的法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