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胡說!”她猛地指向神醫,聲音尖利得變了調,“是你!是你被這個賤婢買通了陷害我!”
姜菀寧垂眸撫著茶盞,長長的睫毛掩住眼底的譏誚:“姐姐慎言,府醫是您親自請來的,怎會被我買通?再說姐姐若真懷了身孕,又怎會一杯花茶就露了餡?”
赫連燼的臉色早已沉得像要滴出水來,他盯著姜元姝,聲音里沒有一絲溫度:“本王再問你一次,你當真有孕?”
姜元姝對上他冰冷的眸子,心臟驟然縮緊,她想點頭,喉嚨卻像被什么堵住,一個字也說不出來。那雙眼眸里的失望與厭惡,比任何斥責都讓她恐懼。
“王爺,老朽不敢欺瞞?!?/p>
神醫顫巍巍地遞上瓷瓶,“這便是當初給王妃的假孕丸,藥性雖能仿造喜脈,卻與方才那花茶中的幾味藥材相沖,此刻脈象已然紊亂,再瞞不住了。”
赫連燼接過瓷瓶,指腹摩挲著冰涼的瓶身,忽然抬手狠狠砸在地上,瓷瓶碎裂的聲音與當初姜元姝摔碎茶盞的聲音重疊,只是這一次,碎的還有她最后的體面。
“將她帶回偏院,沒有本王的命令,不準踏出半步?!?/p>
赫連燼的聲音冷得像臘月寒冰,轉身時連一個眼神都懶得再給。
侍衛們上前拖拽姜元姝,她像瘋了一樣掙扎尖叫:“赫連燼!你不能這樣對我!我是尚書府的嫡女!我是你的王妃!”
可回應她的只有漸行漸遠的背影,姜菀寧站在原地,看著她被拖走的狼狽模樣,端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,眼底終于漾開一抹淺淡的笑意。
這場戲,才剛剛開始。
姜元姝被軟禁在偏院的消息很快傳遍王府,曾經對她阿諛奉承的下人如今避之不及,連送來的飯菜都漸漸冷了分量,就連嬤嬤也不似之前一般忠心。
而赫連燼并未就此罷手,姜元姝為何要假孕?
“去查?!?/p>
他對著連贏沉聲吩咐道:“查姜元姝婚前所有行跡,尤其是她有沒有與其他外男接觸。”
連贏領命而去,不得不說赫連燼的直覺是敏銳的,連贏很快就查了個底朝天。
原來三年前姜元姝便與三皇子有染,甚至在婚前三月曾偷偷尋過郎中,那時她就有了身孕,不過一碗落胎藥下去,不僅傷了身子,還不會再有子嗣。
原來如此,難怪她要鋌而走險用假孕丸,原來她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無法生育,可新婚夜那個輾轉承歡、帶著青澀與羞怯的身影,分明是處子之身……
無數碎片在腦海中拼湊,姜菀寧在月下吹笛的側影,她為他處理傷口時低垂的眉眼,還有那次在溫泉池畔,她慌亂避開時露出的肩頭紅痕……那些被他當作錯覺的熟悉感,那些讓他心悸的瞬間,此刻都有了答案。
是她,一直都是她。
赫連燼猛地站起身,推開房門沖向姜菀寧的院落。
月光下,她正坐在廊下翻書,銀輝落在她發間,勾勒出柔和的輪廓。
聽到腳步聲,她抬頭看來,眸子里映著月色,清澈得像一汪泉水。
“姐夫?”
赫連燼一步步走近,在她面前站定,伸手撫上她的臉頰,指尖觸到的肌膚溫熱細膩,與記憶中的觸感漸漸重合。他喉結滾動,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暗啞道:“是你?!?/p>
姜菀寧微微一怔,想后退,卻被他攬住腰肢帶進懷里。他的懷抱帶著熟悉的水沉冷香,力道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收緊,仿佛要將她揉進骨血里。
“別躲?!?/p>
他埋在她頸間,氣息灼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