宴席過半,姜菀寧借著更衣的名義離了席,她避開隨從,徑直往太醫所在的方向走去,連贏紙條上的信息讓她心頭發緊,她必須盡快找到當年為娘親診病的太醫。
太醫院的值房里,一位須發皆白的老太醫正在整理卷宗,聽聞姜菀寧的來意,他愣了愣,目光中帶著一絲警惕。
姜菀寧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,把之前赫連燼交給她的玉佩不經意間露出,那老太醫見狀才搖頭道:“天啟七年冬?那時候負責外戚診脈的是李太醫,只是他早在三年前就告老還鄉了。”
“還鄉?”
姜菀寧有些不敢相信的追問道:“不知李太醫回了何處?”
老御醫回憶著,半晌才又開口道:“好像是江南水鄉,具體地址卻不知曉了,李太醫走得匆忙,聽說還帶走了不少舊卷宗。”
姜菀寧的心沉了下去。線索到這里竟斷了,難道是有人故意為之?
她謝過老太醫,轉身離開時,腳步有些沉重。
等賞花宴結束,姜菀寧心不在焉的回到自己的住處,剛進院門,就見連贏站在廊下等候。
“二小姐,王爺有請。”
赫連燼的書房里燃著安神香,他正對著一幅地圖出神,見姜菀寧進來,頭也未抬。
“今日賞花宴上,你去了太醫那里?”
姜菀寧心頭一緊,面上卻不動聲色:“回姐夫,妹妹只是突然身子有些不適,想去請太醫看看。”
“是嗎?”
赫連燼抬眼,目光銳利如刀。
“可本王聽說,你是去查天啟七年的舊卷宗?”
姜菀寧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,攥著袖擺的手微微發顫,她強作鎮定道:“姐夫誤會了,我只是……”
“不必解釋。”
赫連燼打斷她,語氣聽不出喜怒。
“你只需告訴我,你為何要查那些舊事?”
姜菀寧沉默著,她不能說,至少現在不能,她現在還不能篤定赫連燼對自己的心思,若是
見她不肯說,赫連燼也不追問,只是淡淡道:“姜家待你如何,你心里清楚,若真有難處,不必硬撐。”
這話像一塊石頭投入湖心,激起層層漣漪,姜菀寧猛地抬頭,撞進他深不見底的眼眸:“王爺何出此言?”
赫連燼挑眉,見她不愿多說,又道:“或許是我多心了。”
他揮揮手道:“你退下吧。”
書房內,赫連燼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外,對隱在暗處的連贏道:“查得怎么樣了?”
連贏現身,遞上一卷卷宗。
“回王爺,姜家確實有些不對勁,姜二姑娘的生母,當年雖意外身亡,但經不起推敲,自姨娘去世以后,姜二小姐受了刺激,失去了一段記憶,姜夫人便將姜二姑娘送往尼姑庵,多年來不聞不問。”
赫連燼翻看著卷宗,眸色漸沉:“繼續查,我要知道姨娘去世前后所有的細節,還有姜家與太醫院李太醫的關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