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這番話崔然邇聽得云里霧里,“你家臭就除臭啊,跑我家來干嘛?”
魏睿安的視線集中在游戲畫面之中,喃喃道,“是該除臭。”
見他聽勸,崔然邇便沒再接續話題,他轉著掌上的圓珠筆,“這幾天搬來了新人,你知道嗎?”
魏睿安指頭一頓,望向他,“你哪來的消息?”
“剛搬進奕翠灣就來我家送水果了啊。”崔然邇叉了塊甜瓜遞到嘴邊,“對方轉到我們學校,說不定會進一班。”
短短幾句話,魏睿安捕獲了幾個關鍵信息──近幾日新搬來的鄰居、跟他們同年紀。
他打心底深覺自己的怒火自池逸進魏家門那天引燃起,便延綿不斷地越燒越烈。
“他敢。”
崔然邇咬了口沁涼的水果,被齁了一嗓子,聽了他的話,感到莫名奇妙,“關你什么事?”
對方走著神,壓根沒聽進他的疑惑,將手機熄屏后站起身,一句話也不說便直直朝外走。
看魏睿安這陣仗,不曉得的還以為他要去跟人干架,崔然邇撇了撇嘴,“又發什么瘋。”
此時還未意識到自己即將大難臨頭的池逸,正處在魏成遠給他安排入住的臥室內,整理行李箱中少得可憐的舊衣。
每一件被他拎起的衣物幾乎都洗得發白,上頭沉積了不少搓不掉的陳舊污漬。
他其實還不太適應目前身處的環境,正在逐步學習與觀察如何和人類友善的溝通相處。
在他看來,現階段最大的困難,就是那位兇巴巴的、會吼人、看上去會打人并且精神狀態不怎么穩定的哥哥──魏睿安。
院外,魏睿安積攢著滔天恨意往家中趕,一進家門抓住人就問:“那個私生子人呢?”
幾名傭人攔也沒攔住,更來不及通知池逸去找個隱蔽的角落藏。
虛掩上的房門被重力踢開時,池逸即刻便抬起頭來,不知所措地站起身。
“裝什么裝?!”魏睿安大步走上前,攥緊少年的衣領就將人甩到墻上去,“你去崔家送禮的時候就該想到我會來找你。”
池逸的肩胛骨受到了猛烈撞擊,他疼得一下腿軟倒在墻角,前發垂落,看不清神色,“我……沒有去。”
“你還敢撒謊。”魏睿安接連往他身上猛力踹了幾腳,緊接著眼神掃到一旁的書桌椅,他朝那走去,準備拎起椅子砸向池逸。
“少爺、少爺。”正在魏睿安準備下手的時候,譚阿姨著急忙慌地走上前阻攔,“他這幾天都在家待著,沒有出門。”
“譚阿姨,你還替他說話?”魏睿安猩紅著眼質問,“他要是都在家待著,那崔然邇見到的那人是誰?!”
“這幾天奕翠灣新搬來了一戶人家,估計是那家的少爺。”譚阿姨語氣急促地解釋,“池逸大家都看著,他沒機會出門。”
話音剛落,魏睿安目光投向門邊站著的幾位下屬,大家心照不宣地默契點點頭。
這回魏睿安的理智總算稍稍回籠。
他冷靜地打量了房內空間一圈,干凈嶄新的書桌、加大版雙人床、尚未增添衣物的衣帽間和重新裝修過的沐浴室。
甚至連屋內座向都坐北朝南,是典型的冬暖夏涼房型。
“為了接親兒子回家,我爸還真是用心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