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芳柔臉色一變,眼底也少了幾分熱切。
她蹙眉道:“哥哥,前陣子你不是剛從我這里拿了五百兩銀子嗎?這么快就用完了。”
林志山嘆了口氣:“妹妹有所不知,前陣子爹舊病復發,大夫給開了幾樣名貴的藥,說是對老人家好,哥哥我就同意了。”
“沒成想,我家那不爭氣的楓哥兒近日想納門小妾,把人家姑娘的肚子都搞大了,急需要聘金把婚事給辦了。”
“你也知道,楓哥兒娶妻多年,他那媳婦都沒懷上,這難得有個姑娘給咱老林家傳宗接代,你可不能不幫啊。”
林芳柔有些為難,心里也不太痛快。
前后娘家不是建房問她要銀兩,便是買地,做生意,現在連侄子娶妾也得問自己拿錢,把她當什么了。
林志山見狀,唉聲嘆氣地抹起眼淚:“罷了罷了,到底不是沒出嫁的時候。我這做哥哥的,終究是門窮親戚。”
“哥哥,你別這么說。”林芳柔無奈道。
“你別安慰我,我心里明白,你如今日子是越發好了,三個孫子都快長大成人,家里還攀上了丞相做親家,誰不知你那兒媳婦嫁進你家,那可謂是十里紅妝,流水般的金銀財寶抬進你陸家。”
“你想來也不缺這點銀兩,估摸著,是嫌棄我了。”
林志山越說,越悲戚:“我這孫子還沒著落,手底下也沒多少銀兩,還不如死了去。爹娘,就得麻煩你了。”
林芳柔聽得心里堵得慌,尤其是哥哥這幅可憐的模樣,不由地說道:“那嫁妝畢竟是人家的,雖說將來也都要用在陸府,可這會……”
說著說著,她忽然想起來。
昨日那沈亦瑤已然答應掌管陸家事務,也就是意味著她花出去的虧空,有人填補了。
既如此,自個就算借給哥哥,變相也是花那丫頭的。
想到這,她心里又順暢多了。
就當是給這沈亦瑤不提前稟告就把陸鴻軒塞去讀書的事一個懲罰!
“也罷,哥哥你都說到這個份上,我怎能不幫?你需要多少?盡管開口。”她緩聲問道。
沈亦瑤那嫁妝,怎么也得有上萬兩銀子。
再加上她背后的丞相府,自個以后倒是不缺銀子花,何必讓哥哥一家受苦。
林志山心里一喜,直接道:“我也不多要,一千兩,聘禮加上辦辦喜事,差不多了。”
“一千兩?”林芳柔嚇了一跳,眼睛瞪得渾圓。
府中現在總共也沒剩多少現銀了,一千兩,那差不多將庫房掏空了。
林志山陪著笑臉說道:“妹妹可是丞相千金的婆母,這點銀兩也算不上什么吧,只要妹妹你一張口,那兒媳婦不得求著給您送銀兩。”
林芳柔想了想,反正都有沈亦瑤那丫頭在。
后天就跟她把事情交接了,這燙手山芋,也跟自己沒關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