慈安宮的宮變,像一場劇烈的地震,震動了整個大周的朝堂。
崔家,這個盤踞在大周上空近百年的龐然大物,在一夜之間,轟然倒塌。
國舅崔建成謀逆伏誅,黨羽被連根拔起,東廠的天牢里,一時間人滿為患。刑場上,更是血流成河,連續三天,人頭滾滾。
女帝用最酷烈,也最直接的方式,向天下人宣告了,誰才是這片江山真正的主人。
朝堂之上,風聲鶴唳,百官噤若寒蟬。
而韋長安,這個在宮變中“挺身而出,忠心護主”的閹宦,則一躍成為了女帝座下最炙手可熱的權臣。
聽雨軒的門檻,幾乎要被踏破了。
但韋長安,卻選擇了閉門謝客。
他將所有的精力,都投入到了兩件事上。
第一,是審訊崔家的余孽,他要從那些人的嘴里,榨出所有關于“小皇子”的線索。
第二,是利用這次機會,將東廠這把刀,徹底地磨礪成只屬于他自己的武器。
暗閣在他的親自督建下,像一個巨大的蜘蛛網,迅速地朝著整個大周的每一個角落,蔓延開去。
然而,幾天過去了,關于“小皇子”的線索,卻依舊是石沉大海。
那些被抓的崔家人,要么是真的不知道,要么就是嘴硬到了極點,寧死不屈。
韋長安知道,那個孩子,已經被一股更神秘,更強大的力量,給藏了起來。
這讓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。
那個孩子,就像一顆定時炸彈,不知道什么時候,就會被人引爆。
這天深夜,養心殿的傳召,又一次打破了聽雨軒的寧靜。
韋長安走進養心殿時,女帝正站在一幅巨大的疆域圖前,背對著他。
殿內的燈火,很暗。
她的身影,在搖曳的燭光下,顯得有些孤寂和疲憊。
“奴才韋長安,叩見陛下。”
“起來吧。”女帝沒有回頭,聲音里帶著幾分說不清的沙啞。
韋長安站起身,垂手立在一旁。
他知道,女帝的心情很不好。
這幾天,朝堂上因為崔家倒臺而空出來的無數職位,成了各方勢力眼中的肥肉。那些老狐貍們,一個個上躥下跳,為了爭權奪利,吵得是不可開交。
而“小皇子”的失蹤,更是讓她如鯁在喉,夜不能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