書房內,一片死寂。
韋長安盯著那藥包發著呆。
他不是醫生,光靠聞,靠看,根本分辨不出這些藥材的門道。
找太醫院的人?那更是自尋死路。
太醫院上下,都是女帝的眼線,他前腳把藥送過去,后腳女帝就得知道,是太后“賞”了皇后一副助孕的湯藥。
以那個女人的多疑,她第一個懷疑的,就是自己是不是和太后勾結在了一起。
到時候,他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。
必須找一個,絕對可靠,而且醫術高明的人。
韋長安的腦海里,閃過無數張面孔。
最后,定格在了一個人的身上。
張景…前朝的太醫院院判。
此人醫術通神,尤其擅長藥理和毒理,是杏林界百年不遇的天才。
只可惜,他性子孤僻不善鉆營,在女帝登基的那場動亂中,因為站錯了隊,被削了官職,打入了東廠的天牢。
按理說,早就該死了。
但韋長安在接管東廠,清點名錄的時候,意外地發現,這個張景還活著。
只是被關在最深處的死牢里,不見天日。
一個前朝的太醫院院判,為什么會被留到現在?
韋長安當時就覺得,這里面有事。
現在看來,這個被女帝遺忘在角落里的“廢棋”,正好成了他韋長安的救命稻草。
夜,再次降臨。
韋長安換上一身東廠的普通番役服,悄無聲息地,來到了陰森恐怖的天牢。
他直接去了最深處的那間死牢。
牢房里,陰暗潮濕,散發著一股霉味和血腥氣。
一個須發皆白,衣衫襤褸的老人,正靠在墻角,閉著眼睛,像是在等死。
聽到腳步聲,他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