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南初猛然坐起。
耳邊爭執(zhí)尖銳的聲音把她從惡夢中吵醒,她揉著脹痛的眉心,指尖觸到一片冰涼的薄汗。
起身下塌,側身看到鏡中的自己,唇色淺淡,一臉病態(tài)。
她能看見?
眼沒瞎,臉也沒毀!
這是重生了?
“謝南初,你不能因為我要娶晚吟,你就見死不救?!?/p>
“蘇世子,公主還在休息?!?/p>
“你把回春丸取來給本世子,本世子不就走了嗎。”
“那藥是公主治腿疾的……”
謝南初站在原地緩了一會,才找到重生回來的實感,她輕聲道?!盎ㄊ?,讓他進來。”
花蕪不贊同的看了一眼謝南初,卻見謝南初神色淡淡,不容置疑,她也只得讓出身位讓人進來。
蘇止白心中暗喜,他就知道,謝南初那么愛他,不可能不見他的。
他大步跨了進來,正見到謝南初在把玩著手中的匕首,只是幾日不見,他總覺得謝南初哪里不一樣。
一身白衣,沒有佩戴任何飾物,面容蒼白,神色憔悴,反而有種別樣的美感。
謝南初也在看蘇止白,三年前她為質,他送她出城時,他扒拉著她的馬車,對她許諾,此生只愛她一人,等她回來就娶她。
可現(xiàn)實卻是為質歸來,他為另一個女人質問她。
謝南初有些恍惚。
三年時間,她的未婚夫對被自己所救的孤女吳晚吟,動了真心。
上輩子,她的未婚夫,知己好友們,都與她說,孤女可憐。而她什么都有,不要與其相爭,不要欺負其無人相護。
可明明她什么都沒有做。
就憑著吳晚吟的幾句似是而非的話,定了她的罪。
鬧的所有人都說她惡毒,嫉妒心重,一個個不顧及以前的情誼,施盡手段對付她。
后來拼盡一切,整整六載,差點就弄死所有人。
就,差一點……
她垂下眼眸,目光落到匕首上,前世未報盡的恨意在她胸腔里翻涌,那些刻骨銘心的痛楚,今生定要讓他們百倍償還。
“晚吟真的需要回春丸,你的腿一時半會不治又不會死。你難不成真的見死不救嘛,還是說這三年時間里你真如傳言一般,冷漠無情、惡毒狠辣……”可能也感覺到自己這話有些過了,蘇止白下意識的抿了一下嘴唇。
謝南初扯唇微笑,眼神落在外面的那棵玉蘭樹上。
那是他們幾年前一同種下的。
三年前他愛意濃烈,真真切切,三年后的他不愛亦是為真,本身他們兩人都沒錯,只不過是感情經不起考驗。
可是他不應該后來在他們成親的當晚,給那杯酒里下了毒,毀了她的臉,還想取她的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