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愛麗絲。
愛麗絲·凡·西斯法利亞。
我的父親是昌格納·凡·西斯法利亞。
我的母親沒有見過我幾次,也從未和我說過話,后來就再也見不到了。
大概,直到臨死前,那個女人都一直害怕著我,同時也對我抱著無盡的憎恨。
即便如此,我也不覺得自己是一個可憐的孩子,沒有因為母親的事情發過一次脾氣。
死了就死了。
就像深秋的蚊子,在驟降的氣溫中大片大片的凍死。
不得不死。
那個時候,我并沒有覺得母親的死和蚊子的死有什么不同。
這在我看來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。
況且,我還有愛我的父親在。
父親昌格納是一位偉大的音樂家,人們都說他是個天才,但他似乎總有用不完的時間陪伴我,以我為核心編織生活的節律。
他對我很好,還教我音樂。
我沒有母親,沒有朋友,沒有除了父親以外能叫得出名字的熟人。
很小的時候,我就隱約知道,身邊的人們因為父親的命令而不敢接近我,只能保持著恰當的距離——他們站在另一座山上,對著我喊話。
那聲音太模糊,聽不清楚。
也對,他們根本不想讓我聽清楚,只是做出來一個向我喊話的姿態,唱著自個兒的快樂山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