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
我報了一年的旅行團,反正也沒幾年可活了,倒不如全花出去,也省得那爺倆算計。
看看山看看水,拿著絲巾讓老姐妹拍兩張照片,就在我玩的樂不思蜀的時候,一個電話把我叫回去。
張成周要死了。
癌細胞擴散,救不回來了。
一段時間沒見,他已經瘦的皮包骨頭,兩只眼睛凸出來,看著怪嚇人的。
身上滿是臟污,住院這些天也沒人給他洗澡,要不是有護士時常過來幫他擦洗,怕是早就臭的不能靠近了。
從醫護人員口中,我得知他這段時間的遭遇。
張天成不肯出錢給他治病,天天嚷嚷著讓他出院,不要再浪費醫療資源。
錢瑞繡這次回來本來就是奔著他的錢來的,再三確認他真的沒錢之后當場翻臉,更別提伺候他住院了。
直到他花光身上最后一分錢,醫院下了最后通牒,讓張天成把他帶回家。
可回了家,張天成馬上要結婚,人家一聽他家里有個患了絕癥的爹,嫁進來后還要伺候他大小便,當場拒絕了這場婚事。
張天成把怨氣都撒到張成周身上,每天餓著不給飯吃,為了減少他排泄次數,一天更是只給他喝一杯水。
聽著他的遭遇,我唏噓不已。
這時病床上的人突然手指微動,眼神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,直直的看向我。
“妍和……”
我走過去,居高臨下的看著他。
這一年我的日子過得很充實,沒有了生活里雞毛蒜皮的小事煩擾,看著倒像是年輕了幾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