紅色信號彈的余輝還沒散盡,龍澤已經拖著被穢影觸須擦傷的右臂,退到了工業區外圍的廢棄倉庫后。
“龍隊,你流血了!”小林的聲音帶著哭腔,手里的急救包被捏得變形。他剛跟著老趙撤到安全區,就看到龍澤單刀斷后的身影,那道在雨幕中劈開黑影的刀光,讓他想起鎮玄司檔案里“逆命門”覺醒者的傳聞。
龍澤按住小林要包扎的手,目光掃過倉庫銹跡斑斑的鐵門:“別管傷口,看信號彈的位置,支援多久能到?”
“按距離算,最多十分鐘。”老趙舉著夜視儀觀察后方,“但那東西……好像沒追來。”
龍澤皺眉。前世這頭穢影是窮追不舍的,直到把他們逼入絕路才停下。難道回溯帶來的微小改變,已經讓軌跡發生了偏移?
他靠在冰冷的鐵門上喘息,胸口的“逆命門”烙印又開始發燙——這是回溯后的副作用,也是某種預警。他閉上眼,前世的記憶碎片再次翻涌:第七行動組覆滅后,鎮玄司花了三個月才查清,這次埋伏的源頭,是有人提前泄露了行動路線。
內鬼?
這個念頭剛冒出來,倉庫里突然傳來一陣極輕的響動,像紙張翻動的聲音,混在雨聲里幾乎難以察覺。
“誰在里面?”龍澤瞬間握緊合金刀,刀刃上的“鎮邪”符文亮起微光。老趙和小林立刻舉槍對準倉庫大門,戰術燈的光柱刺破黑暗,照見門內堆著的廢棄木箱,以及……一個蹲在木箱旁的人影。
那人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藍布衫,手里捧著一卷泛黃的古籍,正借著從門縫透進來的信號彈余光翻閱。聽到動靜,她緩緩抬起頭,露出一張過分干凈的臉,眉眼沉靜得像浸在水里的墨石。
是個女人,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,懷里的古籍封皮上繡著褪色的云紋,邊角磨損嚴重,顯然有些年頭了。
“鎮玄司的人?”她的聲音很輕,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,仿佛能穿透雨幕直抵人心,“你們驚動了‘它’。”
“它?”龍澤往前走了半步,刀尖微抬,“你說那只穢影?”
女人合上古籍,站起身。她比龍澤矮了一個頭,卻莫名讓人不敢輕視。她的目光掠過龍澤流血的右臂,又看向倉庫深處,那里的空氣似乎比別處更冷,隱約能看到地面的積水在微微波動,像有什么東西在地下穿行。
“我說的不是穢影。”她抬手按在倉庫的水泥墻上,指尖觸及之處,墻皮竟簌簌落下細灰,露出底下一塊刻著模糊紋路的青石板,“是‘守門人’。”
“守門人?”老趙皺眉,“檔案里沒記錄過這個詭秘種。”
“它不是詭秘種。”女人搖頭,指尖在青石板上輕輕一點,那些模糊的紋路突然亮起淡金色的光,像活過來的蛇,“它是封在這里的‘地脈看守’,是……神明沉睡時留下的最后一道鎖。”
龍澤的瞳孔猛地收縮。地脈、神明、鎖……這些詞像鑰匙,撬開了他記憶里某個被忽略的角落。前世行動失敗后,玄主曾在秘密會議上提過一句:“舊工業區地下有龍脈分支,可能與神明沉睡有關。”
這個女人是誰?她怎么會知道這些?
“你是誰?”龍澤的聲音冷了下來,“為什么會在這里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