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具下的他
月圓之夜,褚珩身體里蝕骨咒發作了起來。
全臉布滿黑紫色的潰爛。
咒紋像蛛網爬滿脖頸,疼得他蜷縮在地。
從前這個時辰,我會捧著盞溫著心頭血的玉碗,在他書房外等候到燭火昏沉。
銀針刺破心口的疼,遠不及他一句
“若鳶真好”。
重活一世,我才看清,褚珩的愛是刻薄與算計。
而褚墨延的真心,卻埋在我從未留意的歲月里。
指尖觸到褚墨延掌心的溫度,把我拉出那段痛苦的前世記憶。
我喚來侍女吩咐下去。
“送二皇子回府,我救不了他。”
因為靈女與摯愛交合后,心頭血會化作護佑對方的真龍氣脈,再難解他人的咒毒。
如今褚墨延身上的氣脈連著我的心口,每跳一下都在提醒:
我早已不是那個為褚珩剜心取血的云若鳶了。
肩頭忽然一沉,褚墨延將我半圈進懷中。
似是看出了我的慌神,他像哄孩子般輕拍我的背。
“別怕,有我在。”
“夫君,我之前做了一個夢,夢里我沒有選你,而是嫁給了褚珩,最后我們死得都很慘。”
聽到這話,褚墨延從枕下摸出個東西遞到我手上。
錦緞流光在燭火里晃了晃,竟是個繡著并蒂蓮的香囊。
針線功夫與五日前掛在我床頭的安神香囊一模一樣。
我指尖一顫,“我閨房床前那個”
“是我繡的。”
他耳尖泛起薄紅。
“母妃從前教過我刺繡,說心儀一個姑娘,就得親手繡個香囊護著她。”
西域香料的清苦混著他身上的龍涎香漫過來。
我才驚覺這些日子睡得安穩,原是這香囊在枕邊替我擋了夢魘。
心頭的暖意在血脈里漫開,我往他懷里縮了縮,指尖觸到他面具的棱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