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歲正樂著,殿外又傳來通報(bào)。
“啟稟陛下,紓王殿下求見,說要為皇后娘娘賀喜。”
紓王何璋的賀禮,來得極快,也極有分寸。
沒有金玉珠寶的俗氣,而是一套前朝名家手書的《女誡》與《列女傳》,用上好的錦盒裝著,字里行間,都透著一股“賢王”該有的,對皇家子嗣的殷切期盼與對皇后德行的“教導(dǎo)”。
隨后,何璋一身素色親王常服,對著何歲與寧白露,行了大禮,姿態(tài)謙卑,言辭懇切。
“臣恭賀陛下,也恭賀皇后!”
他臉上帶著真摯的笑容,眼中滿是為皇家血脈得以延續(xù)的激動(dòng)。
“皇后身懷龍種,乃我大玥之幸,天下之幸!此乃上天庇佑,亦是皇后賢德感召所致。臣無以為賀,特奉上前朝典籍,望小皇子自幼便能耳濡目染,承繼圣賢之德。”
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,既表達(dá)了喜悅,又彰顯了自己這位“賢王”的品味與對宗法禮教的尊重。
何歲心中冷笑。
【演,接著演。】
【送《女誡》?這是拐著彎兒地提醒我老婆,別太強(qiáng)勢,要守婦道呢。】
【可惜啊皇叔,朕的皇后,她不是看《女誡》的,她是寫規(guī)矩的。】
寧白露只是淡淡一笑,聲音清冷而又客氣。
“有勞皇叔掛心了。”
簡單的七個(gè)字,不多不少,既全了禮數(shù),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疏離。
何璋似乎沒有聽出這層意味,依舊滿面春風(fēng)地與何歲寒暄了幾句,這才告辭離去。
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殿外,寧白露才拿起那套精致的典籍,隨手翻了翻,鳳眸中閃過一絲不屑。
“這位皇叔,心思倒是比他送的禮,要重得多。”
何歲走上前,從她手中拿過書,隨手丟在一旁,笑著將她攬入懷中。
“一個(gè)只會(huì)活在面子上的老古董罷了,不必理他。他如今,怕是夜里都睡不安穩(wěn)了。”
有了嫡子,他這個(gè)“賢王”覬覦皇位的所有念想,便都成了鏡花水月。
送這點(diǎn)不痛不癢的禮物,不過是最后的掙扎與試探罷了。
紓王的賀禮剛走,一個(gè)更出人意料的客人,卻緊隨而至。
是遠(yuǎn)在嶺南封地的嘉親王何典,派來的信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