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盯著師父緊皺的眉頭,喊了聲:“師父,這里還還是我們以為的那個地方嗎?”
說到最后幾個字的時候,我的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。
對于人而言,
恐懼這種東西,有時候可以是看得見的兇猛怪物,比如尸螯、地龍這些陰物。
有時候,
也可以是一些看不見東西,比如心底的恐懼以及被顛覆的認知!
“管他娘是唐朝的爐子還是漢朝的銅錢,俺大錘只知道,這玩意是個值錢的玩意,等出去后拿到黑市上一轉手,肯定能賺個盆滿缽滿,咱下來刨紅薯,總不能空手而回吧?”
和衣食無憂的師父不同,
大錘雖然憨厚卻不傻,他是從坐力夫的市井之徒,靠著摸爬滾打,一步步成為坐地虎的。
對于大錘這種風餐露宿的人來說,每次下墓的最大動力就是摸寶貝。
只不過,
大錘的手腳干凈向來不貪墨,再加上氣力大,圈內很多人都喜歡跟他組隊。
“大錘說的話糙理不糙!”
師父深吸了一口氣,眼中閃過一絲決斷,“不過此地詭異,不宜久留。而且石門外的尸螯雖暫時被石門堵在外面,可未必就會放棄,我們還是帶上爐子,趕緊找出去的路!”
我點點頭。
疑慮歸疑慮,但到嘴的肥肉,絕沒有不吃的道理。
在師父的吩咐下,大錘將那高度不過一尺的博山爐裝好后,我們便踏入了亭子后方那條早已荒廢的“回”型廊道。
回形廊道內鋪就的不再是白玉,而是普通的石板,只不過年久失修下,這些石板的縫隙里,長出了不少半人高的雜草,已經將廊道掩埋了大半。
我怕草里有蛇蟲鼠蟻,便從大錘那里把穿山鏟要過來了。
在清理雜草開路,也能防止意外發生。
廊道兩側的荷花塘早已干涸,只留下龜裂的池底和散發著腐臭味的淤泥。
大錘的肩傷還沒好,他走在這處狹窄的廊道上,顯得有些笨拙吃力,時不時會碰到兩側的欄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