搖曳的油燈,將房間照的通亮,可我卻感覺不到一丁點溫暖,反而覺得心底莫名發寒。
我記得很清楚,下午在“送河神”環節時,那賣給我繡花鞋的蓑衣男突然發狂,大喊大叫著在上千人的眼皮子底下,跨過欄桿跳入河里溺亡。
可現在,王叔卻說下午根本沒有人“溺亡”,從始至終,只有我因為著急看‘送河神’,一個勁兒往前擠,結果不小心踩空掉進了河里。
而且,王叔說他從始至終都沒有看到一個身穿“蓑衣”的外鄉男子。
我有些不信。
轉頭看向王叔身旁的那幾個伙計。
下午水祭的時候,我曾在渭水灘頭看到過他們。
可無一例外,他們全都堅稱下午沒有看到蓑衣男,也沒有人在水祭過程中跳河,更別說溺亡了。
這個回答,讓我難以接受。
要知道,下午那蓑衣男跳河溺亡的事情,是在數千人的眼皮底下發生的,如此巨大的事情,我怎么可能記錯?
又怎么可能記錯?
“鑫娃子,你好好休息幾天,莫要多想了明兒我讓你嬸子給你熬點她們老家的漿巴糊糊”
王叔寬慰了我幾句,就帶著手下伙計離開了。
送別王叔插上門栓后,我打開柜臺下的牛皮柜,那只繡著“獅子繡球”模樣的素緞繡花鞋,仍安靜的躺在柜子里,鞋口處的童子,依舊笑呵呵的捧著仙桃沖著我發笑。
“素緞繡花鞋還在”
“可為何大家都沒有看到那蓑衣男呢?”
我想了許久,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,最后干脆也懶得去想了,只想著等精神頭好些后,將那只收來的素緞繡花鞋趕緊出手。
那玩意,有點邪乎的緊。
還是早些出手的好。
打定主意后,我將繡花鞋重新放了回去,隨后鉆進了后堂廚房里找吃的。
環顧一圈,灶房里的鍋盔,早就被我喋完了,鍋里也只有一點冷苞谷粥,上面還結了層薄薄的白膜。
這是前天晚上剩下來東西,我這會餓的實在厲害,也沒有架火熱,抄起灶臺上的勺子就往土瓷碗里裝。
借著漫過窗臺上的月光,我發現我的右手掌心處,好似有什么東西在輕微蠕動,隱隱還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癢意。
我看了眼手掌,手中的碗“啪”地一聲,掉在地上碎成了無數塊。
我這才發現,我的兩只手掌的掌心處,不知何時竟同時出現了一條醒目的血色抓痕,那條血痕像一條蠕動的蚯蚓,正沿著我的血管,一點點往上爬。
而那條抓痕的終點,不偏不倚,剛好在我的肘彎處。
而那里,正是夢中那女子抓住我的胳膊的地方!
“怎么會這樣!那不是一場夢么?”
我看著兩條胳膊上出現的血痕,心里頓時慌得不行,根本不知道怎么辦
“咚咚咚!”
“鑫娃子,開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