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說來慚愧,鸞兒姑娘在離開青昭縣前,家父曾親自上門提親?!?/p>
會客廳內,在屏退了旁人后,陳渝與劉皓相向而坐。劉皓低頭不敢直視陳渝的雙眼,不好意思地撓頭道:
“家父并沒有趁勢逼人的意思,只是覺得鸞兒姑娘在青昭縣無依無靠,擔心再遭白玉蓮教毒手,所以才上門提出倡議,而且事前并沒有跟我提起過,全是他的個人想法。”
他聳了聳肩,似乎是對父親的任意干預已經習慣了:
“總之提親后不久,鸞兒姑娘便修書一封,離開了青昭縣,直言到臨江府找你。陳兄,我總覺得鸞兒姑娘的離開與我有關,所以對她的失蹤也要承擔責任。”
“是這樣的嗎?”
陳渝默然不言,雖然擔心臨江府的危險,執意將鸞兒留在青昭縣,可仔細想來,她不過是個二八年華的少女,并且沒了父親庇護,留在青昭縣確實會有困難。
只是這劉皓為何對鸞兒的事如此上心?是如他所說,因為父親的提親逼迫鸞兒離開青昭縣,進而慚愧內疚想要補救,還是另有其他目的?
陳渝靜靜審視這內疚無比的劉皓,心中總覺得某些地方不對勁,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競爭感?
“我曾提過,我家在臨江府有幾個頗有能耐的熟人,因此在抵達臨江府后,通過他們的幫助,很快便找了陳兄??蓪τ邴[兒姑娘的消息,卻從未探知過,所以我懷疑”
說到這里的劉皓終于抬起頭,面色凝重的猜測道:
“鸞兒姑娘并沒有到臨江府,而是在路上遇到了危險。”
雙手逐漸握拳,身子也不由緊繃起來,陳渝的神態靜穩如水,但是某些下意識的反應仍舊暴露出來他對鸞兒的關切。
目睹整個變化過程的劉皓稍稍后傾,無比關切地提議說:“我知陳兄時間寶貴,萬般事務纏身沒有精力顧及其他,可是鸞兒姑娘并非旁人,她的安危對你來說非同尋?!?/p>
“所以劉兄你到底想說什么,不必藏著掖著。”
受不了劉皓的層層試探,陳渝直接開口打斷:
“在經過青昭縣的白玉蓮教作亂事件后,依你我之間的情誼,無需試探,但說無妨?!?/p>
仿佛是胸中的石頭落地,在聽到陳渝的承諾后,劉皓長舒一口氣,竟直接起身下拜道:
“陳兄,我實在是擔心鸞兒姑娘的安危,又恨自身才能有限,沒有陳兄這般經天緯地之才,無法尋到鸞兒姑娘。只希望陳兄能出手相助,放下白玉蓮教的諸多瑣事,優先去找鸞兒姑娘?!?/p>
他的聲音真摯誠懇,眼中滿是關切:
“說實話,陳兄并非臨江府人,又無官身,何必如此在意臨江府的百姓安危?這白玉蓮教好也罷,壞也罷,與我等何干?何必冒險抗衡。在我看來,縱然臨江府血流成河,那趙崢全家被血祭,也比不上鸞兒姑娘的分毫?!?/p>
原來是你這樣,陳渝恍然大悟地看著劉皓,怪不得之前他總覺得劉皓身上有種格格不入的感覺,原來是因為兩人的目的產生了沖突。
讓我不在臨江府空耗精力,而是離開去找鸞兒的訊息,放任白玉蓮教不管。
劉皓,這便是你的目的嗎?
或許周捕頭也是這么想的,之所以來臨江府,也是希望他能親自出手尋到鸞兒。
陳渝能夠理解這種想法,雖然老師甄名死在白玉蓮教的鷓鴣仙手上,可是拋開最初的憤怒,對于劉皓與周捕頭來說,他們跟白玉蓮教并沒有化解不開的血海深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