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人明明看到來信,為何不援?”
周懷盯著許志茂。
許志茂皺著眉頭往周懷身后看了眼,表情有些不滿:“吐蕃在南方虎視眈眈,我如何敢支援?”
周懷沒想到許志茂竟然是這個回答,往前湊了半步,聲音帶著喘:“我不是要你把兵都調走,哪怕分兩千人!兩千人,夠我撐到回紇退!可你呢?一封回信都沒有!”
許志茂眉頭擰成個疙瘩,拿起桌上的茶杯,卻沒喝,重重放下:“我手下攏共四千多人,兩千人?周懷,陽越西側的隘口,守兵才一千五!分走兩千,吐蕃人夜里就能摸進來!到時候陽越的糧倉被燒,百姓被掠,你守著鳳棲關喝西北風?”
“我帶的人,死了快一半!”周懷嗓子啞了,“鐵勒部的青壯,沒剩幾個了!他們是信我,才跟著我守關!你讓我怎么跟他們交代?”
“我給不了交代?!痹S志茂閉了閉眼,再睜開時,眼神沉得像深潭,“我只能保證,陽越在,西北疆域的根基就在。鳳棲關丟了,我們能再奪回來;陽越沒了,整個西北疆都得塌。”
“還有,我只是讓你駐扎在鳳棲關,沒讓你死守在那里。”
“那姓郭的有事了,你三千人馬說來就來,現在鳳棲關有難,你就不過來了?”
周懷盯著他,胸口劇烈起伏,半天說不出話。
窗外的風卷著沙塵打在窗紙上,簌簌地響。
像極了鳳棲關城墻上,那些沒來得及閉眼的兵卒最后的喘息。
周懷閉上眼又睜開,緩緩吐了口濁氣,轉身離去。
“鳳棲關的百姓也是百姓,他們也是大武的子民,你能做事不管,我做不到?!?/p>
“周懷,你想干什么!”
狼武營的校尉白宗帶人攔住了周懷的去路。
馬鵬、于關等人迅速護在周懷左右。
白宗冷眉怒視:“周懷,你乃是在外駐扎的將領,忽然返回,強闖城主府,意欲何為!”
此人乃是許志茂新提拔上來的小將,年紀不大,一直都想當許志茂手下最能打的人。
他打敗了不少人,唯獨還沒有和這個傳聞中以一敵百的周懷交手過。
周懷看出了對方眼中的戰意,搖了搖頭。
他沒說話,只是往旁邊挪了半步。
白宗見狀,拳頭帶著風就砸了過來,骨節泛白,顯然是用了十足的力氣。
他年輕氣盛,一身蠻力練得扎實,尋常士兵挨這一下,肋骨得斷兩根。
馬鵬等人都屏住了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