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月。
邊境來報,襄國單方面撕毀“和平休戰”條約,在邊境躍躍欲試。
關嘯請纓,前往邊境鎮壓。
他曾和齊騰夫婦西征,有過征戰胡人的經歷,較之其余人,對邊關更為熟悉。
李彥成應允了。
十七年前,胡人雖然能攻入中原境內,完全是因為先帝不作為,李彥成登基后,齊騰夫婦領兵大獲全勝,因此朝中大臣并未將邊關動蕩看在眼里,覺得有關嘯出征,一定能鎮壓來犯的胡人。
當然更重要的原因,君臣之間的暗流涌動,快要戳破表面的和平。
除非是胡人攻入境內,否則沒人有心思在意邊關之事。
皇宮,御書房。
李彥成召見了李霽。
這是李霽重傷后,李彥成第一次召見李霽。
“臣珩王李霽拜見皇上,叩請皇上圣安。”
“起來吧,賜座。”
李彥成命人搬來了椅子,還體貼地命人加上軟墊靠枕,能讓他坐得舒服些。
他打量著李霽的臉色,關心問道:“轉眼也一個半月了,清晏身子如何了?”
李霽掩唇輕咳了一聲,一開口仍是有些使不上來氣的虛弱,滿臉掩飾不住的憂愁,嘆息自責道:“許是年前南下那一趟身子虧空了,這次遇刺雖有皇上御賜的藥物和御醫悉心照料,但臣這身子……哎。”
“臣一想到自己已經纏綿病榻一個半月,便心急如焚,恐不能替皇上分憂,耽擱了皇上的要事……哎。”
“臣恨不能尋覓仙草,明日便能再去大理寺替皇上辦事啊……哎——!”
他連嘆了三聲,一聲比一聲沉重,懊悔又愧疚。
他當然知道李彥成不會無故召見他,也肯定不會是急著讓他這個卸任養病的人,再去管大理寺的事。
自從他遇刺,李彥成接著賜婚后,君王和世家的矛盾,已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。
此次召他前來,一定是為了和許綺嫚的婚事。
那他當然要更“病弱”一些。
李彥成輕掃了李霽兩眼,平靜地開口:“清晏無需再掛懷大理寺的事,你前幾月做得很好,該重審的舊案也皆審得差不多了,你且把心放寬些,心思太重,可不利于養傷啊。”
他語重心長地叮囑提醒道:“禮部已經瞧好了良辰吉日,就待你傷好,便能迎娶許綺嫚入門了。”
李霽不愿接這話,便好似沒聽到一般,將話題往大理寺卿之職上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