齊司延沒有隱瞞,將自己是如何透過安允懷寄來的信件,拼湊出家書的真正內容的,言簡意賅地告知江元音。
江元音聽完,難以置信地確認道:“侯爺的意思是,汴京那香火旺盛的云鶴觀,竟是情報收集站?而元奚真人應該在十四年前被安允懷籠絡,成了李承燁的人?”
這簡直匪夷所思!
難怪她會在玄渺峰山腳撿到受傷的封弋!
“應當是,”齊司延沒有完全敲死這件事,“也說不準。”
“侯爺的意思是……?”
“云鶴觀建觀不止十四年,那在被安允懷籠絡,替李承燁效命之前,元奚真人又是誰的人?”
江元音恍然,可惜她前輩子亦死得早,沒能再看到李承燁的結局。
聽到這,她思緒越發活躍,更是半分睡意都沒有了,她撐起上半身,詢問齊司延:“侯爺,困不困?”
“不困,”他對她甚是了解,知曉她腦瓜子里定萌生了什么主意,耐心縱容地問:“阿音想做什么?”
“侯爺能否畫一幅元奚真人的肖像?”江元音道明心中想法:“侯爺應當還記得我說過,李承燁拿我試毒試藥,我中過和侯爺一樣的毒,懂得五感盡失的感受。”
“那毒應當是班若所制,可夜七說,班若早就死了。”
“當時拿我試藥,研制解藥的人,是元奚真人的徒弟至玄,按著那‘靜息丸’的方子,來研制的。”
“此毒會不會和班若無關,而和元奚真人相關?”
“我想確認一下,是否在李承燁身邊見過元奚真人。”
似他這般神秘之人,會不會是以旁的什么身份,留在李承燁身邊?
齊司延欣然應了:“好,我這就起來作畫。”
夫妻倆一拍即合,在這苗疆的冬夜里,無心睡眠,起床作畫。
勝在齊司延有隨身攜帶筆墨紙硯的習慣,不必驚擾苗疆人,在桌案上點上一盞燭火,江元音研墨,他提筆作畫。
江元音一直認真旁觀,見他利落勾勒出臉型輪廓,再細致描繪眉眼。
可惜他筆下的眉眼陌生,她完全沒有印象。
接著見他畫出鼻子與嘴唇,元奚真人的面貌躍然紙上。
江元音停下研墨的動作,走近些細瞧。
齊司延還未停筆,一邊在肖像的下巴左下位置點上一顆痣,一邊開口詢問道:“怎么樣?可有見過此人的印象?”
江元音搖頭,頗有些失望:“一點見過此人的印象都沒有。”
她伸手探向齊司延的肩膀,愧疚地給他捏了捏,歉然道:“侯爺辛苦,我不該一時興起,半夜想一出是一出的折騰侯爺,擾侯爺睡眠。”
時辰不早,怕是已過了子時。
若非她要他作畫,他此刻定已酣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