臨近傍晚,許清帶了一馬車藥材補品,親自登門了。
前廳。
齊司延連場面的好臉色都沒有,冷淡道:“許公來為令郎求情?”
“怎會?”許清自知目前的情勢是自己理虧,也不去計較齊司延的無禮,表態道:“逆子與江家三口以及那齊氏,都被送入刑部羈押了,一切都等候刑部發落,老夫絕不會插手。”
他和李霽一道前往刑部,多次欲與其商榷,然而李霽全不接招。
執意以“謀害公侯重臣子嗣”的罪名,要求刑部對許子楓等人羈押查辦。
他知道李霽就是沖他來的,但他也不慌。
牽扯上皇權,誰沒有把柄?
李霽看似來勢洶洶,實則漏洞一堆,他完全可以反咬李霽同齊司延串通,構陷國公府。
如今滿朝文臣世家,以他安國公馬首是瞻,李霽要鬧大,那便是兩敗俱傷。
何況,他并不在意許子楓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庶子。
來一趟侯府,當然不可能是為了許子楓求情,為的是江元音,是或許能重新攏聚兵權的齊司延。
他自稱“老夫”而不是“本公”,便是在暗示齊司延。
許清又關切地詢問:“元音呢?怎么樣了?”
一句“元音”,他喚得熟稔親切。
齊司延話中帶刺地反問:“許公難不成是想要我那剛因令郎而小產臥床的妻子,起身來招待許公?”
許清不惱,反而滿臉疼惜:“元音遭此意外,我這個當舅舅的心疼還來不及,怎舍得折騰她?”
“本以為處置了鬧事的江家,就能同元音話家常,不成想竟發展成這樣……”他雙手一攤,連聲嘆氣,“哎——不能擾元音休養,此事,老夫想先與你談談。”
齊司延冷冷撇清關系:“許公現在便自稱‘舅舅’,未免太草率了些。”
“她生了那張臉,左肩又有蓮花胎記,定是我妹令儀的女兒無疑,”許清滿眸深意地望著齊司延,套話道:“元音被擄走時,你也就三四歲吧?十幾年前的事,你不記得不清楚合情合理,但珩王當是一清二楚的,你不信老夫所言,也該信珩王所言吧?”
齊司延不上套:“珩王并未說過同許公一樣的話。”
他故意不說清道明,不管許清怎么理解,他都能解釋反駁。
“珩王見了元音,不識其身世?”許清不信,繼續下套試探,“莫不是老夫哪得罪定寧侯了,才讓定寧侯選擇同珩王一起糊弄老夫?”
今日的種種,他一直覺得是李霽設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