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知道張鶴齡兄弟可是那種敲骨吸髓的潑皮無賴,當初為了建張家侯府,強拆了民房四百多間,打死打傷百姓數十人。
弘治年間為了徽商方敏的茶樹園,張鶴齡兄弟毒殺方家三十二人,劫掠方家茶樹園,倒賣獲利四十七萬兩,然后買通三法司,改判為暴斃,之后方家的姻親工部主事李恕上奏彈劾,結果李恕被張氏命東廠暗殺,然后焚尸滅跡。
除了這些事情,張鶴齡兄弟犯下的其它惡行同樣罄竹難書,比如私鑄劣錢、虐殺奴婢、侵占兩淮鹽引、私設水牢、勒索漕運貨船、侵占百姓土地,這些事情都代表著一個個的血案。
只不過之前大部分人都不愿意得罪張氏,選擇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,哪怕是有官員被殺,也被張氏出手壓下,沒有翻起多大的波瀾。
可這次的事情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,突然間就鬧得滿城人盡皆知,所有官員紛紛上奏彈劾,搞得張氏連捂蓋子的時間都沒有。
“要不先讓刑部立案偵查,把事情拖一拖?”
沉默了片刻后,李東陽開口說道:“等這件事情的輿論平息下去再做打算。”
“恐怕很難啊。”
聞言,劉健搖了搖頭道:“現在高滿堂的兒子已經進京,想要為他父親討個公道,對方在京師已經鬧出了很大的動靜,要是一直拖著,我們的名聲也就毀了。”
這件事情拖著很容易,但天下人不會在意案子的進度,他們只會看張鶴齡兄弟有沒有被繩之于法,要是沒有,那么肯定會認為他們欺軟怕硬,根本不敢得罪皇親國戚。
“那就讓刑部嚴查,有證據就去壽寧侯府和建昌侯府抓人。”
這時,謝遷斬釘截鐵道:“無非就是太后那邊不好交代罷了,大明祖訓,后宮不得干政,我就不信她一個太后敢違背祖訓。”
“她是不敢,可她敢逼陛下下旨救人。”
聞言,李東陽不禁苦笑道:“陛下從小便在太后的威嚴下長大,根本不敢忤逆太后的意思啊。”
“那就與我們無關了。”
謝遷淡淡道:“陛下若是下旨赦免張鶴齡兄弟的性命,那么就是陛下徇私枉法了。”
“那就這么辦吧。”
劉健也跟著點了點頭,反正最后著急不是他們,張氏不出手,那么他們就替天行道,張氏出手的話,那徇私枉法的罪名就是皇室的了。
看了一眼謝遷和劉健,李東陽微不可查地搖了搖頭,儒家都說忠君,可是這滿朝文武中,真正忠君的又有幾個呢。
…
另一邊,壽寧侯府。
鐺!
一個造型精致的茶杯落在地上,變成了滿地碎屑,一個中年男子神色陰沉無比。
“廢物!”
張鶴齡聲音冰冷:“讓你們去查是誰在暗中傳播消息,為什么到現在還沒找到對方是誰?”
“指揮使恕罪,那些人實在太狡猾了,根本沒有留下任何信息。”
李哲低伏著頭,恭敬道:“不過下官已經找到高滿堂的兒子高民爵的蹤跡,要不要下官派人去解決了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