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玉知道這是他要發(fā)作的前兆,慌忙撐起身子出聲喊道,“宴山,別動怒!”
“躺著。”可裴肅卻頭也不回地往外走,“你放心,不會有事的,我很快回來。”
佛堂中,裴延珒跪地不起,面前攤著那封外放的調(diào)令。
裴肅推門而入,冷著臉居高臨下地看著他。
“你父親的意思本想讓你過完元月就啟程的,但涼州地寒,陛下來問我的意見,我才知道,你父親有意想讓你出去外放歷練。”
裴肅聲音淡淡的,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。
裴延珒聞言猛地抬頭,眼中血絲密布,寫滿了不可置信。
“三叔,外放一事不是你”
裴肅垂眸看了少年一眼,眼底戾氣不散,“你怎么不動腦子想一想,在你父親面前,你的仕途之事,又怎會輪到我這個(gè)叔叔來做主?”
少年渾身一顫,猛得頹然低頭,指尖死死摳進(jìn)了掌心。
半晌,他才喃喃低語道,“是我我的錯(cuò)。”
“自然是你的錯(cuò)!”裴肅開口,徑直罵道,“你得慶幸不曾闖出什么大禍,若你今日真?zhèn)怂遣还苁钦l來求情,我都會親手打斷你的腿!”
“延珒知錯(cuò)!”
裴延珒軟了身子跌坐在蒲墊之上,他知道,自己眼下是再無資格留在京中了。
臘月三十,宮中傳來喜訊,太子妃誕下皇長孫,母子平安。
皇帝大喜,下旨大赦天下。
沉玉挺著六個(gè)月的身孕,隨裴肅入宮賀喜。
東宮正殿內(nèi),太子妃倚在榻上,懷中抱著嬰兒,氣色紅潤。
“玉姐兒來了。”太子妃見人就笑著招手,“你快來,來看看小殿下。”
沉玉小心翼翼傾身看去,只見那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正睡得香甜,不由心生喜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