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玉在里屋瞇起眼看去,光影之下,她覺得自己是在哪里見過這個男子的,但是一時半刻卻怎么都想不起來了。
只見男子手中捧著個鎏金漆盒,隔著微晃的玉珠門簾對沉玉恭敬作揖。
“在下藺伍,是三爺手下的賬房先生。”
“啊,是你。”
沉玉恍然記起,當年在余縣,這男子也曾出現過,就在她迷暈裴肅后跑路的那晚。
“夫人認得在下?”藺伍顯然有些吃驚。
沉玉佯裝輕輕一咳,立刻轉移了話題道,“不知先生專程前來,所謂何事?”
藺伍聞言便開門見山道,“三爺有吩咐,打從今兒起,他名下的所有產業,就交由夫人來打理了。”
沉玉聞言手一晃,險些弄撒了端著的面碗。
而外屋中,藺伍說完話便朝著門口拍了拍手,很快有兩個青衣小廝,抬著個偌大的賬本箱子,“哼哧哼哧”走了進來。
“還有這個,三爺讓在下今日就給夫人。”
藺伍說罷,就將手中的鎏金漆盒交給了青蘅。
青蘅捧著漆盒進了里屋,呈給了沉玉。
沉玉打開漆盒一看,只見里面裝著一沓地契,數十塊鋪牌,還并了一串銅質鑰匙。
她隨即翻開放在最上面的那本賬冊。
只見首頁的頁邊有幾行朱砂小字的批注,什么北街綢緞莊臘月利錢,可購金絲炭百斤施粥;西郊田莊遇災年,故而租子減半等等事無巨細。
沉玉只覺頭暈眼花,手中的鎏金漆盒仿佛是被炭火煨紅了的燙手山芋,她收也不是,不收也不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