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玉臉上的淚水,突然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掉下來,止也止不住。
也是直到這一刻,后怕才慢慢爬上沉玉的心頭。
她整個(gè)人開始控制不住地顫抖,手一松,抱著的軟枕直接就滾落在了腳邊。
裴肅見狀,眸色一凜,邁開步子上前就攏住了沉玉的背,將她完全地?fù)霊阎小?/p>
嗅到了那最熟悉的氣息,沉玉直接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襟,將臉埋進(jìn)了裴肅的胸口,感受著背上傳來的掌心的溫度。
裴肅則緩緩低下頭,用額頭抵住了她的。
良久,他才又輕嘆一句,“還是沒退燒?!?/p>
沉玉趁勢仰頭看他,這才發(fā)現(xiàn)裴肅眼底布滿血絲,下頜都冒出了一片青茬,儼然沒了平日里風(fēng)流清朗的模樣。
她張了張嘴,想說話,卻發(fā)現(xiàn)嗓子疼得根本發(fā)不出任何的聲音。
最后還是裴肅,俯身親了親她沾了淚水的唇角,哄了一句,“先喝藥?”
藥碗其實(shí)很早就溫在炭盆邊了,裴肅試了三次溫度,才小心翼翼地遞到沉玉的嘴邊。
褐色的藥汁濃稠,光是聞那味兒就苦得驚人。
沉玉本能地偏了頭就躲,又淚眼蒙眬地說不出話,可倔到最后,她卻還是被裴肅托住了后頸。
“乖,喝完藥,給你吃蜜餞。”
裴三爺那輕聲細(xì)語哄孩子般的口吻,讓站在門口的亭松大開眼界。
他打從記事起就跟在裴肅身邊,從未見過裴肅這樣低聲下氣地哄人。
而更讓他震驚的是,自家主子竟真從袖中取出了個(gè)油紙包,亭松踮起腳看去,見油紙上攤著幾粒金燦燦的杏脯,看著就甜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