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院,把溫家人穩妥送走了的宋明琛轉著手中的錢袋子就晃蕩去了挽月軒。
一進屋,他便邀功似的沖宋宜貞喊道,“姐,你放心,事情都已經交代妥了,就等你出嫁這天,咱們來個一府雙哎喲!”
可宋明琛話還沒說完,迎面就被宋宜貞丟過來的靠枕砸了個正著。
羅漢榻上,宋宜貞一邊整理著繡籃中的絲線,一邊狠狠瞪他。
“讓你辦點事兒,你是恨不得昭告了天下不成?怎么,要不要現在再去那位面前邀個功,就說家里給她定了一門好親事?”
宋明琛自知理虧,“嘿嘿”一笑,然后腳尖一蹬,直接跳坐在了宋宜貞的對面,看著她繡籃里的線團問,“姐,但你覺不覺得,只是這么讓她嫁了,也挺可惜啊。”
宋明琛對沉玉,那是絕對的惡其余胥。
宋宜貞繞線的手微微一頓,抬眼看著宋明琛道,“你什么意思?”
宋明琛掂了一下手中的錢袋,睨著眼說,“我知道有人現在可是恨她恨得牙癢癢呢,如果咱們耍些手段,讓他見一見我的好二姐,那她這出嫁的路上,可不就更熱鬧了嘛!”
“許稟承嗎?”宋宜貞不用細猜也知道宋明琛說的是誰,“你可別提他,蠢貨一個,難怪當初拿捏不了宋沉玉!”
提到許稟承,宋宜貞就是滿臉的不屑。
但宋明琛卻笑道,“姐,這次不用咱們出馬啊,只要在送親的時候,繞去別的地方歇一歇腳,出不了什么岔子的。”
宋宜貞聞言,斂眸看了宋明琛一眼,冷笑道,“你收了姓許的多少好處啊?”
宋明琛擺手,“不多不多,五十兩而已。”
宋宜貞氣絕,拿起籃中的線團又往宋明琛手上砸了過去,“你說,你是不是又不好好念書,跑去賭坊玩兒了?”
宋明琛笑道,“那您可冤枉我了,最近我都乖乖待在學堂里,不過誰會嫌棄銀子多呀,那不是傻子嘛。”
宋宜貞瞪了弟弟一眼,腦海中卻閃過那日劉聿淙送沉玉回府的場景。
青天白日之下,男人滿臉緊張地將沉玉護在身后,生怕什么人會沖出來傷了她,仿佛她就是什么稀世珍寶一般易碎易失。
宋宜貞平靜的心湖頓時又涌起了一陣酸澀的暗潮。
她不知不覺地將絲線絞在了指尖上,若有所思道,“若真要辦,就一定要神不知鬼不覺的。”
她這句話說得輕,輕到正拿著簽子在冰碗里扒拉甜瓜的宋明琛都沒太聽清。
“唔,姐,你說什么?”
宋明琛剛往嘴里塞了一口瓜,話說得也是含糊不清。
宋宜貞沉了臉,看著頗不著調的弟弟氣都不打一處來。
“我說,你若真想替我辦事就正經點兒,否則少動你那些一戳就破的小把戲。”
眼見宋宜貞似真發了火,宋明琛自然不敢怠慢,連忙丟下手中的竹簽正襟危坐道,“姐,你放心,你若交代,這事兒我一定辦好。”
宋宜貞盯著弟弟看了兩眼,慢慢松開了指尖的絲線,又垂眸掩去眼中的情緒,似云淡風輕道,“人可以玩兒,但是別玩兒死了,記住,這次是阿公親自發的話,送她出去是去結親的,可不是去結怨的,別弄出什么幺蛾子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