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們要什么都好說,只要不傷了家主!”車夫說著,就把腰間別著的錢袋子扯下扔了過去。
沉甸甸的布袋落在泥地上發出悶響,刀疤臉用腳尖挑開錢袋口,銅錢和碎銀在陽光下閃著微弱的光。
“就這點?”刀疤臉嗤笑一聲,鐵杵又往前頂了頂,在車夫額頭上壓出一道明顯的紅痕,“你真以為是在打發叫花子呢!”
車夫忍著疼,咽了口唾沫道,“這位好漢,我們只是去城外莊子接人的,身上真沒帶多少銀子啊。”
“放屁!”旁邊一個瘦高個兒突然躥了上來,指著馬車檐角上掛著的鎏金鈴鐺道,“普通人家用得起這玩意兒?這車里坐的,肯定是個富貴家主!”
沉玉在車內聽得真切,指尖直接掐進了掌心中。
宋宜寧更是在她懷里瑟瑟發抖,眼淚無聲地浸濕了她的前襟。
而死死抵著車廂門的青蘅亦是臉色慘白,咬著唇渾身直顫。
“唔”
忽然,一聲抑制不住的啜泣聲從宋宜寧的嘴角溢出。
就站在馬車邊的瘦高個兒聽得仔細,本還渾濁不清的雙眸立刻就放了金光。
“大哥,還是個姑娘嘞!咱綁了車里的人,肯定能換票大的!”
刀疤臉聞言,眼中兇光一閃,飛快地舉起鐵杵,猛地砸向了車夫的面門。
車夫機敏地偏頭躲過,又迅速反手抽出車轅下的短棍去擋。
眾人只聽“哐當”一聲巨響,刺耳至極。
“青蘅,你拉緊寧姐兒。”既然已經暴露了,沉玉便無所顧忌地開了口,“一會兒我數到三,你們沖出去就往城門的方向跑,死都別回頭!”
她說完,便迅速地扯下了腰間的荷包,將其塞到了宋宜寧手中,還從發間拔下兩根銀簪,交給青蘅防身。
然后,沉玉便大著膽子推開了車廂門,虛掩得拉著。
車廂外,車夫已經被幾個流民按在了地上,額頭正汩汩地流著血,生死未卜。
而那刀疤臉也大步朝著馬車走來,鐵杵上的血漬一滴一滴地往下墜著。
“一!”沉玉聲音極輕,眼神慌亂卻又堅定。
誰知就在這時,車夫突然又撐起了身,一把抱住了刀疤臉的腿死命地拽著。
刀疤臉踉蹌栽倒,怒罵著用鐵杵猛砸車夫的后背。
車夫悶哼一聲,卻死都不肯松手。
“二!”沉玉指尖發顫,思緒停擺,完全沒聽見遠處傳來的急促的馬蹄聲。
倒是那個瘦高個兒最先反應過來,扯著嗓子開始喊,“大哥,有官兵,官兵來了!”
塵土飛揚間,幾匹快馬如離弦之箭般沖了過來。
為首的人一襲雪青色勁裝,手持的銀槍在陽光下劃出耀眼的光弧。
“光天化日之下在官道上行劫,你們真是好大的膽子!”
沉玉呼吸一滯,只覺得那聲音竟有些耳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