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縣主饒命,縣主饒命啊!”
同喜好像真是慌亂的模樣,見著沉玉就“撲通”一聲跪下了,鬧得沉玉錯愕不已。
“沒事,你快起來。”
沉玉自然是想讓他趕緊起來,但梁媽媽卻沉著臉走了過來,居高臨下地問他,“到底什么回事,沒頭沒腦地沖進來?”
同喜抹了一把額頭的汗道,“媽媽,這不,三爺之前砸了藥碗,小的是來給三爺重新熬藥的。”
沉玉聞言,看著滿地的藥渣子也皺起了眉。
忽然,同喜又“啊呀”一聲,咋呼道,“縣主您的裙子”
沉玉順著同喜指的地方看去,只見自己的裙擺上沾了不少藥漬,格外刺眼。
她下意識地伸手想去擦,卻聽同喜急聲道,“縣主別動!這藥漬擦染開了就更難洗了!”
一旁的梁媽媽恨不得去戳他的腦門,又氣又惱道,“真不知三爺看中你什么,潑猴兒一只,什么事兒都辦不好。”
偏同喜聞言也不惱,只吐了吐舌頭道,“媽媽先別罵,左右現(xiàn)在要重新熬藥,不如讓小的先帶縣主去換身衣裳吧。”
當時老夫人給沉玉的請柬上寫得很明白,此番春耕園之宴,她是想讓沉玉陪著在園子里多住幾日的。
所以沉玉出府的時候是帶了換洗的衣裳的。
梁媽媽狠狠地瞪了同喜一眼,然后轉(zhuǎn)頭對沉玉笑道,“縣主別和個毛頭小子多計較,要不我?guī)グ岩律严葥Q了?”
沉玉用余光掃了一眼地上的藥渣,想著那人的病也不知是真是假,便笑著對梁媽媽道,“讓同喜找個小丫鬟帶我去更衣即可,媽媽別忙活,趕緊吩咐人給三叔重新煎藥才是。”
“縣主體恤。”
梁媽媽臉上笑意很是寬慰,又細細叮囑同喜務(wù)必不能再出什么岔子了,方才把沉玉送出了廚房。
沉玉初入春耕園,對這兒著實陌生,只能跟著同喜一路深入腹地。
可在穿過長長的九曲回廊以后,她便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了。
“客屋距離垂花門這么遠嗎?”她問同喜。
同喜咧了嘴就開始和她扯謊,“普通的客屋是在前頭,但縣主身份尊貴,老夫人之前特意交代了,安排您住主屋。”
沉玉眼露難色,覺得老夫人對她實在是太照顧了,正想再細問一下同喜接下來宴請的事宜,忽見水榭近在眼前。
“縣主進去吧。”同喜眨了眨眼指著前屋道,“您帶來的包裹都在屋子里。”
突然,他又捂著肚子左扭右扭道,“哎呦呦,縣主恕罪,小的肚子疼得厲害您、您進屋就是了”
同喜說完,竟一溜煙地跑開了。
沉玉攔都攔不住他,只能自顧自地上了水榭的臺階,伸手直接推開了屋門。
“吱嘎”一聲輕響過后,一股還未散盡的藥香味撲鼻而來。
沉玉心頭一震,剛想退出去,只聽一個聲音隔著那扇紅木鑲嵌貝殼花卉四條屏風(fēng)傳了過來。
“歲歲,進來。”
屋外水聲風(fēng)聲潺潺,沉玉看著屏風(fēng)后面若隱若現(xiàn)的身影,一時竟說不出話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