仵作點頭,粗糙的手指抓住白布一角,輕輕將其掀開。
沉玉的呼吸隨之一滯。
那張曾經明艷動人的臉,如今全是青紫腫脹,嘴唇也是烏黑色的,唯有右眉眉尾那顆小痣還依稀可辨。
而最駭人的,莫過于那雙圓睜的眼睛,瞳孔早已渙散,卻仍凝固著死前最后一刻的驚恐和不甘。
躺在那兒的尸首,是孟檀無疑了。
沉玉整個人抑制不住地顫抖著,目光落在孟檀脖頸的勒痕上。
那勒痕入肉三分,下手極狠,看的出就是為了置孟檀于死地的。
沉玉的淚水終于決堤而出。
她死死抓住裴肅的衣襟,將臉埋進他胸前,又怕又悔,又無奈。
裴肅見狀,一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背,一邊對仵作吩咐道,“現在已經確認了死者的身份,可以稟明衙門了。”
“是,大人放心。”仵作恭敬作揖,又恭敬地將兩人送出了義莊。
重新坐上馬車,裴肅沒有立刻吩咐亭松出發。
他只耐心地等沉玉平復了心情后才開口說道,“人死不能復生,確認了孟檀的身份,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。”
沉玉一愣,紅了眼去看面前的男人,目光生冷,聲音卻沙啞無比。
“怎么可能到此為止,我是肯定要等衙門給我一個交代的!”
“衙門要給你什么交代,你是孟檀什么人?”裴肅反問她。
“我不是孟檀什么人,但是我知道誰最有可能害死她。”
沉玉說著突然靈光一現,抓著裴肅的手道,“對了,南煙齋,我們現在就去一趟南煙齋,只要林書音不在,那她和孟檀的死就有很大的關系。”
“歲歲,我說了,到此為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