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位鄔媽媽,你先前可認得?”
宋宜貞立刻紅了臉,害羞地低頭道,“娘親,女兒如何會認得呀!”
阮氏聞言,也不知道該開心好還是擔心好,只摸了摸宋宜貞微燙的臉頰,眼里露出了百般不舍。
“國公夫人有心了,娘看得出,娘只是你是我們宋家的嫡長女,娘從去年開始就做好了準備,我捧在手心里的貞姐兒,很快就要嫁人了。”
“娘”
宋宜貞抬頭,見阮氏眼中忽然閃過的瑩光,情真意切的。
這一刻,她突然就忘記她們母女之間多出來的沉玉,忘記了阮氏的偏袒,也忘記了沉玉加注在她身上的那些痛苦。
一切好像變得和以前一樣,娘親只有她一個女兒,她將所有的偏愛和關心全都給了自己。
“你放心,國公夫人的意思娘明白,等娘把此事和你爹商量一下,我就親自尋個好日子,登門去拜會一下國公夫人。”
“娘!”宋宜貞忽然喊了阮氏一聲,垂了眸子道,“這件事,您除了和爹爹商量之外,能不能先不要告訴其他人?”
宋宜貞沒有單指誰,但一句“其他人”已經全囊括在內了。
阮氏只當女兒這是害羞的,笑著點頭道,“那是自然,談婚論嫁這種事,娘肯定會謹慎仔細的,你放心。”
本來高門大戶之間問婚問親什么的,最忌諱的就是到處亂說。
若是雙方已經互換了庚帖的,那尚且還好些,可是也有很多,雙方都有意愿,卻有看中了一方的別的人家,想著辦法捷足先登了。
于燕國公府而言,宋家門楣是低了許多,女兒這是打著燈籠都未必尋得到的高嫁,她這個當娘的,務必要格外小心!
另一廂,從宋府出來以后的鄔媽媽趕著腳程回了國公府。
一進門,她就險些和一直候在屋子里的劉聿淙撞上了。
“哎喲!”鄔媽媽扶著額頭哭笑不得。
“媽媽仔細!”可劉聿淙卻顧不得這些,張口又問,“如何,宋姑娘可曾咳,我是說,宋姑娘的傷勢可還要緊?”
“鄔媽媽,你進來說話。”
就在這時,里屋忽然傳來一聲厲語。
鄔媽媽便只能笑著拍了拍劉聿淙的肩道,“世子爺隨老奴一起進去吧。”
屋內,鄔媽媽立刻給盤腿坐在羅漢床上的婦人行了禮。
那婦人生得一副雪刃出鞘的骨相,眉如遠山青黛,眸似星子冷凝,顴骨處有一道極淡的舊痕,蜿蜒入云鬢,讓她那張骨相英氣的臉多了一絲碎玉般的美感,相得益彰。
“如何?”婦人再度開口,聲音倒是比方才柔和了些。
“是個水靈可人的姑娘。”鄔媽媽先是看了劉聿淙一眼,然后便笑瞇了眼。
“有些話老奴在宋夫人面前沒好問,因為宋姑娘腳傷雖不曾痊愈,但也是陪著在屋里說了一會兒話的。”
“那”劉聿淙又著急開口,卻在看到座上婦人掃過來的凌厲眼神后,又黏兒了。
“沒說親呢!”鄔媽媽眼見自家小主子這般著急,也是不忍再賣關子,慈愛地沖他笑道,“這清清白白的大姑娘,可是讓我們世子爺給看進眼里去了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