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你呢?”
忽然,沉玉想到了一個致命的問題。
裴肅之前說了那么多,點了太子、賢王和六王爺,但他自己在這一盤棋中,又站著什么位置?
“我?”裴肅抿嘴,意味深長地看了沉玉一眼,“你猜,為師能幫誰?”
沉玉一愣,恍然間覺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當(dāng)年余縣,常伴裴肅左右的那段日子。
那時候,裴肅于她而言,是艱難生活的一個出口。
他仿佛是一面迎風(fēng)招展的旗,明艷好看到足以蠱惑人心,沉玉總覺得抓住了他,就能抓住接下來的好日子。
她在他身上學(xué)到了太多,所以直到現(xiàn)在,她都改不掉時刻去注意他的這個小習(xí)慣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恍惚想到這一點,沉玉的心不由漏跳一拍。
她于是佯裝毫不在意地站起身,想要先走一步。
但陶禧的茶室里放的全是矮桌,入座便是席地而跪,沉玉膝蓋上的淤青還沒好徹底,經(jīng)不起這突然使勁地一站。
搖搖晃晃下,裴肅伸手將她撈進(jìn)懷中。
沉玉雙膝驟疼,小腿也發(fā)了軟,雙手便下意識地拽住了他的衣襟。
窗外,日落西山,露臺屋檐滴落的積雨“嘀嗒、嘀嗒”,撩撥著沉玉早已泛起的心湖。
暮色中流動的霞光隱去了裴肅的半張臉,沉玉看不清他的表情,卻鬼使神差地將方才一直壓在心里的問題脫口問出。
“裴肅,你是不是知道我把平安接來了京城?”
“知道。”這一次,裴肅竟沒有賣關(guān)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