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下她們三人一起為難沉玉一個,看著宋宜貞好像和她們是一伙的,但她難道看不出,不論是沈云卿還是棲霞縣主,其實也都沒有把她宋宜貞放在眼里嗎?
況且一筆寫不出兩個“宋”字,她們在這樣的場合給自己難堪,身為一母同胞的親姐姐,宋宜貞就能獨善其身了?
沉玉冷笑在心里。
一邊想著之前投壺比賽的時候,她就不該出手去幫宋宜貞那一把,一邊則笑著看向了棲霞縣主,儀態大方地對著她行了福身小禮。
“沉玉初來乍到,不懂各位姐妹們的游戲規則,若是一會兒玩得好,那便全是諸位姐姐妹妹賞給我的面子。可若是一會兒我接不上來話,就權當是給各位姐姐妹妹表演個笑話,逗大家一樂。”
要說先發制人,沉玉也會。
而且,她真要做起來,能比在場的這些京城貴女們更不要臉面。
因為,她才是那個赤腳踏過各種泥濘齷齪,一步一步走到這里的人。
棲霞縣主顯然沒料到沉玉竟會化被動為主動。
可就在她錯愕之際,沉玉已經笑瞇瞇地走向了她,雙手接過她捧著的鎏銀荷葉盤道,“請縣主出題。”
棲霞縣主杏眸微閃,臉上笑意更深了幾分。
“那就以‘春寒賜浴華清池’為始,玉姐姐需接個帶‘春’字的典故。”她說著,又用染了丹蔻的玉指點了點銀盤道,“當然,還要解這斷簪之困喲。”
棲霞話音落下,滿座私語再次響起。
帶“春”字的詩詞歌賦那么多,棲霞卻偏偏點了《長恨歌》。
而簪喻美人,美人寓簪,這豈不是就在暗指深宮美人折隕,想要給沉玉扣個大不敬之罪?
雙方對峙于此,誰在刁難誰,已經一目了然了。
但是,誰都沒有站出來幫沉玉說話。
畢竟答不上飛花令是小,可若是禍從口出被人捏住了把柄,那可真不是鬧著玩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