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姑娘,你你這是怎么了?”
不過一晚,沉玉整個人看上去就憔悴了許多,慘白的臉上不見一點血色,烏黑濃密的細發潮潮的,全貼在頭皮上,眼尾通紅,呼吸也是有氣無力的。
沉玉側身請她進屋,攏著身上的薄袍讓她坐。
“我這兒有些簡陋,招呼不周,你多擔待。”
“姑娘你病了?”銀霜哪兒還顧得上這些,抬手就摸著沉玉的額頭道,“果然,你額頭還很燙啊!”
“沒什么大礙。”沉玉倒是不在意地搖了搖頭,“應該是昨兒來回吹了吹風,休息幾日就沒事了。”
沉玉身子骨向來弱,小時候家里窮,常常吃不飽飯,她即便生病了也都是自己扛過去的,所以眼下這點小傷小病,真不算什么。
“羅媽媽說得沒錯,我今兒要是不來一趟,姑娘您是叫天叫地都不靈了。”
銀霜皺了眉,一邊扶著沉玉上床讓她重新躺下,一邊環顧著四周道,“您吃早膳了嗎,有沒有燒點熱水?”
沉玉笑著讓她別張羅,又問她為了什么事兒一大清早地就趕過來。
銀霜抿嘴看著沉玉,最后索性挽起袖子道,“不行,我先幫姑娘您熬些粥,燒些熱水再說!”
沉玉一愣,直起了腰身想攔她,但銀霜已經麻利地沖去了院子北角的小廚房
話說這天早上,裴肅也起了個大早,又難得地去了一趟松雪堂請安。
他到屋子里的時候老夫人剛禮好佛,正在同梁媽媽說話。
面前一大桌子早膳,老太太碰都沒碰一下。
裴肅不由打趣,“您倆這一大清早的聊什么家長里短,粥都涼了,您仔細喝了又要難受。”
他一邊說一邊將粥端給了丫鬟,吩咐道,“拿去風爐上熱一熱。”
見丫鬟應聲退下,梁媽媽便笑道,“還是三爺細心。”
裴肅挑了眉,夾起一個燕餃問老夫人,“該不是宮里有什么人不長眼,又來擾您清靜了吧?”
“哪兒啊,不過是聽著一樁奇事,覺得不可思議罷了。”老夫人笑了笑,依然若有所思。
“奇事?”裴肅咽下餃子,問梁媽媽,“有多奇,說來我聽聽。”
梁媽媽一聽仿佛又來勁了,還特意清了清嗓子才開口。
“您還記得老夫人之前托人找了個繡娘來補帕子的事兒吧,那個繡娘,老奴還說,和宋家的大小姐長得特別像,簡直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。”
裴肅彼時還有些漫不經心,一邊吃著筍絲面一邊敷衍點頭。
“您猜怎么著,那姑娘,很有可能就是阮氏當年在月子里就弄丟的小女兒呢!”
“咳,咳咳”
梁媽媽話音剛落,裴肅就被剛入口的面嗆著了。
“快,給三爺倒茶。”
老夫人不禁瞪了他一眼,隨后又笑道,“多大的人了,吃口面還能嗆著。”
裴肅伸手接過熱茶,難得眼露好奇道,“宋家還丟過一個孩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