乍起冷風陣陣,吹得靖遠侯府門前的兩盞懸燈搖晃不止。
眼看沉玉心急火燎地跟著個粗狂漢子并肩消失在小巷深處,裴肅當即沉了臉。
“去查,什么來頭。”收回目光,裴肅面無表情地轉過身,冷著口氣吩咐亭松。
一個許稟承還滿足不了她么?
街市當口,和個外男拉拉扯扯的,哪里有半點婦道人家的樣子!
亭松無聲叩首領命,裴肅便掀了衣擺跨入了門檻。
忽然一清秀小廝捧著件薄羽大氅匆匆跑來,見著裴肅便喊,“爺,外頭變天了,您披個袍子再走。”
“走什么,誰說爺要出門?”裴肅冷笑,無視小廝遞上大氅的,揮袖而去。
小廝被嗆得二丈摸不著頭腦,眼巴巴地看著一旁的亭松道,“方才還好好的呢,怎么這會兒就和吃了炸藥一樣?”
亭松照舊閉口不言,只看著那小廝聳了聳肩。
“同喜,還不快滾過來把馬給我牽回去!”
忽然,不遠處又傳來一聲怒吼,嚇得那小廝渾身一激靈。
“誒,三爺,小、小的馬上來!”
同喜急得差點咬了舌頭,腳下卻不敢做半點耽擱。
另一邊,沉玉跟著老柯也是馬不停蹄地直奔舊宅。
秋娘的喪事辦得簡單,白燈白綢往梁上一掛,松木棺在前屋一擺,便算做了全。
沉玉有心扯了一段白綢系在了額頭,剛跨進屋,她就聽見里面喋喋不休的爭執聲。
“你們信她,我不信,還有那個什么老柯的,他和魏涓秋睡一個被窩,你們真信他什么事兒都不知道?”
“你現在說這些都沒用,重要的是怎么讓能讓老柯開口。”
“等他開口怕是比登天都難。”
“等什么,我們自己找啊!賣身契就在魏涓秋手上,她現在是兩眼一閉走得干凈,憑什么不讓我們”
屋內三個素衣女子各執一詞,但爭執的聲音卻在看到沉玉踏步而入的時候戛然而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