未來的錢
下樓時風有點涼,林盞裹緊了身上的居家服,手下意識地護著肚子。老舊居民樓的樓道里堆著雜物,墻面上布記孩童的涂鴉,空氣中飄著隔壁人家炒菜的油煙味——這些煙火氣讓她稍微定了定神。
手機在口袋里硌著,她摸出來按亮屏幕,信號格依然是空的,通話和網絡都用不了。但打開錢包app時,余額那一欄的數字讓她松了口氣——穿越前剛取的現金還在,加上綁定的銀行卡里的錢,足夠支撐一陣子。
她記得這張卡是沈晏舟給她的副卡,他總說“老婆手里有錢才安心”,工資到賬就往里面轉,里面的每一分,都是未來的沈晏舟掙來的。
林盞忽然笑了。用以后的他的錢,養現在的他,這算不算另一種形式的“提前投資”?
小區門口就有個菜市場,她挑了新鮮的排骨、番茄和玉米,又買了點青菜和雞蛋,最后在面包店拎了袋剛出爐的吐司——她記得沈晏舟以前總說,上學時最盼著能每天吃熱乎的早餐。
回去時,推開門就見沈晏舟站在窗邊,背對著她。陽光落在他清瘦的背上,把影子拉得很長,他好像在看樓下的鴿子,肩膀不似剛才那般緊繃了。
“我回來了。”林盞把東西放在那張掉漆的餐桌上,“看我買了什么?”
沈晏舟猛地轉過身,眼神還有點閃躲,看到她手里的菜時,眉頭又皺了起來:“你買這些干什么?我沒錢給你。”
“誰說要你給錢了。”林盞從購物袋里拿出吐司,撕開包裝袋遞給他一片,“先墊墊肚子,我去讓飯。”
面包的麥香混著黃油味飄過來,沈晏舟盯著那片吐司,喉結滾了滾,沒接:“我不餓。”
“不餓也得吃。”林盞直接把吐司塞進他手里,指尖碰到他的掌心,燙得他像觸電似的縮了縮,卻沒把面包扔開,“你現在是長身l的時侯,哦不對——”她想起他已經大學畢業了,改口道,“是需要營養的時侯,不然怎么有力氣……開公司?”
“開公司”三個字讓沈晏舟的臉又紅了,他低下頭,飛快地咬了口吐司。面包烤得外酥里軟,甜絲絲的,是他很久沒嘗過的味道。
林盞在狹小的廚房忙碌起來。燃氣灶的火苗是黃色的,燒起來有點嗆,她打開窗戶通風,風灌進來,吹動她額前的碎發。沈晏舟就站在廚房門口,看著她系著他那件洗得發黃的舊圍裙(她翻遍了衣柜才找到的),笨拙地洗排骨、切番茄,陽光落在她側臉上,連絨毛都看得清楚。
“你……”他猶豫了半天,還是問出了口,“你哪來的錢?”
“我老公給的。”林盞頭也不回,語氣自然得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,“他掙錢就是給我花的,我花他的錢,天經地義。”
沈晏舟:“……”
他捏著手里的吐司,突然覺得有點噎。
排骨湯燉在鍋里時,林盞從錢包里抽出幾張現金,放在桌上:“這個你拿著。”
沈晏舟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:“我不要。”
“不是給你的。”林盞笑了笑,把錢推到他面前,“是借你的。等你以后開了‘晏舟咨詢’,掙了大錢,再連本帶利還我。哦對了,利息要按銀行最高的算。”
她故意說得輕松,像在開玩笑,可眼神里的認真讓沈晏舟愣住了。
“我不會要女人的錢。”他別過臉,聲音硬邦邦的,帶著少年人可笑的自尊心。
“這不是女人的錢,是我老公的錢。”林盞拿起一張鈔票,在他眼前晃了晃,“你就當……提前預支了你自已的工資。你想啊,現在你用了這筆錢,就能熬過難關,就能開公司,就能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