精神病院的隔離病房里,“顧昀“的喉嚨里發出嘶啞的吼叫。
像只受傷的野獸,卻因為聲帶灼傷而只能發出破碎的音節。
那雙曾經修長優雅的手如今扭曲變形,指甲縫里還殘留著掙扎時抓撓鐵門留下的血痕。
主治醫生皺著眉頭翻開他的病歷。
在看到那張布滿猙獰疤痕的臉時,不自覺地往后仰了仰身子。
“又一個妄想癥患者,“他低聲對護士說,“總說自己是別人。“
病房的墻壁上貼著軟墊,角落里有一面小小的鏡子。
“顧昀“踉蹌著撲過去,鏡中映出的那張臉讓他發出凄厲的哀嚎。
那曾經是我的臉,現在卻布滿縱橫交錯的傷疤。
右眼因為凍傷而微微下垂,嘴角扭曲成一個詭異的弧度。
“我才是陸沉!“
他捶打著鏡面,殘廢的手指在玻璃上留下斑駁的血跡,
“你們這群蠢貨!放我出去!“
護士站在門外,面無表情地記錄著觀察日志:
“患者仍存在嚴重身份認知障礙,伴有自殘傾向?!?/p>
她瞥了一眼在病房里發狂的男人,搖了搖頭,
“顧家真是造孽,連個看護都不愿意請。“
窗外,夕陽的余暉透過鐵柵欄照進來,在地上投下一道道陰影。
遠處電視里正在播放娛樂新聞:
“顧氏集團正式宣布由次子顧凱繼承家業蔣家千金與李家公子訂婚“
“顧昀“癱坐在地上,指甲深深摳進掌心。
“顧昀“逃出精神病院的那天,下著傾盆大雨。
他拖著殘破的身體,趁著護工換班的空檔,用偷來的鐵絲撬開了病房的鎖。
雨水沖刷著他臉上的疤痕,蟄得生疼,但他已經感覺不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