蓉貴妃迫不及待地沖在最前面,臉上還掛著得意表情。
她幾步就沖到床邊,根本沒細看,就伸出手,狠狠一把抓向背對著門口,跪坐在地上的那個人肩膀,用力將她掰轉過來。
“向榆!你……”
她尖利的呵斥剛出口半句,就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死死掐住了脖子,后面的話全都噎在了喉嚨里,眼睛瞪得溜圓。
燈光下,被強行轉過來的向榆,臉色蒼白如紙,額頭上全是細密的冷汗,幾縷碎發濕漉漉地貼在鬢邊,模樣狼狽又虛弱。
但她的外衫扣得嚴嚴實實,領口緊緊貼著脖頸,中衣的帶子更是系得一絲不茍,渾身上下整整齊齊,哪里有半分衣衫不整的樣子?
而她手中,正捏著一根閃著寒光的銀針。
針尖還懸在知悟大師的額頭上方,顯然剛才正在進行精細的操作。
再看床上昏迷的知悟大師,灰色的僧袍雖然有些褶皺,但穿得規規矩矩,連領口都整理得服服帖帖。
他的臉上,頭頂的百會穴、兩側的太陽穴,已經穩穩地扎著三根細長的銀針。
針尾在燈光下微微顫動。
這哪里是茍且?
這分明是在救人!
蓉貴妃徹底懵了,準備好的所有污言穢語瞬間卡殼,只剩下驚愕和難以置信。
她精心布置的陷阱,怎么會變成這樣?
迷情藥呢?
捉奸在床呢?
怎么變成向榆在給這禿驢扎針了?
蕭徹深邃的目光掃過現場,眉頭蹙得更緊。
他銳利的視線落在向榆蒼白的臉上和那幾根刺眼的銀針上,最后又冷冷地瞥了一眼呆若木雞的蓉貴妃,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,“怎么回事?”
向榆像是被皇帝的突然出現和問話驚到,身體微微晃了一下。
但她立刻穩住,放下手中的銀針,艱難地支撐著虛軟的身體,朝著蕭徹的方向深深叩拜下去。
“奴婢叩見陛下。”
她的聲音沙啞虛弱,“奴婢有罪,驚擾圣駕。奴婢是被貴妃娘娘宮中的一位宮女引至此處的,說是娘娘鳳體違和,急召奴婢診治。奴婢不敢怠慢,立刻趕來。”
“誰知剛踏入此禪房,身后的門便被猛地關上鎖死。緊接著,一股極其甜膩的異香襲來,奴婢心知不妙,立刻屏息,卻已然吸入少許,頓時頭暈目眩,四肢無力。”
聞言,蓉貴妃一時慌亂,出口便憤怒道,“你這話什么意思?是說本宮成心陷害你嗎?”
“難道不是嗎?貴妃娘娘!”向榆猛地抬頭,直視蓉貴妃。
蓉貴妃心虛片刻,隨即換成一幅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樣看向蕭徹,“徹哥哥,臣妾根本不知道這向榆在說什么,你可要相信臣妾。”
蕭徹一言不發,一雙冷眼始終盯著向榆,半餉才沉沉問道,“向榆,你繼續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