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婉瑜剛把賬本交給執(zhí)法堂的弟子,轉(zhuǎn)身就被一道灰影攔住了去路。
虞長老不知何時跟了出來,背著手站在丹峰的石階上,晨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長,倒比在丹房里多了幾分煙火氣。
“長老?”秦婉瑜停下腳步,手里還攥著那半黑半白的測靈玉——方才離開時虞長老讓她收著的。
老頭沒看她,眼睛盯著遠處云霧繚繞的主峰,忽然沒頭沒腦地問:“知道外門弟子每月能領(lǐng)多少月例嗎?”
秦婉瑜愣了愣:“聽說是十塊下品靈石,還有兩瓶聚氣散。”
“那雜役呢?”
“……兩塊靈石,沒有丹藥。”
虞長老這才轉(zhuǎn)過頭,枯瘦的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:“你這丫頭,放著外門弟子的月例不領(lǐng),非要窩在雜役處啃冷饅頭?”
秦婉瑜這才反應過來,心跳猛地快了半拍。她低頭看著自已洗得發(fā)白的灰布弟子服,輕聲道:“弟子資質(zhì)愚鈍,不敢奢求……”
“資質(zhì)?”老頭嗤笑一聲,伸手敲了敲她的額頭,“五靈根怎么了?五靈根就不能煉丹了?當年老夫剛?cè)腴T時,連靈根都測不出來,還不是照樣成了丹峰長老?”
他說得理直氣壯,秦婉瑜卻聽得眼睛發(fā)直。修真界誰不知道虞長老的單系火靈根是百年難遇的煉丹奇才,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,倒比煉丹術(shù)更令人驚嘆。
“可……”
“別可了。”虞長老擺擺手,從袖袋里摸出塊令牌扔給她。令牌是暖玉讓的,刻著個小小的“丹”字,入手溫涼,“從今日起,你就是丹峰外門弟子,歸我管。”
秦婉瑜捧著令牌,指尖都在發(fā)顫。她抬頭想道謝,卻見虞長老正踮著腳,試圖夠她發(fā)間別著的那支木簪——那是她用廢棄的離火木簪子削的,上面還沾著點丹灰。
“你這簪子……”老頭瞇著眼打量,“是用離火木的邊角料讓的?”
“是,上次清理廢丹爐時撿的,覺得紋路好看……”
“胡鬧!”虞長老一把搶過木簪,吹了吹上面的灰,“離火木是引火的好材料,你拿來插頭發(fā)?暴殄天物!”
他嘴上罵著,手指卻小心翼翼地摩挲著簪子上的紋路,忽然眼睛一亮:“哎,這弧度倒適合讓個引火符的符膽。”
秦婉瑜: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