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路哥,你怎么樣了?”時橋紅著眼睛撲上來。
路與渾身是傷,呼吸微弱,鮮血染紅了大片的襯衣,時橋想把他從水潭里拉起來,卻不知道能碰他哪里。
未完全消散的陰氣過到路與身上,冰冷刺骨,激得路與哇啦又吐出一大口血。
“路哥!”時橋大驚失色,急得眼淚嘩啦啦地往下掉。
路與咳得驚天動地,氣息孱弱,他嘴唇微動,似乎有話要說。
時橋連忙俯身附耳湊到他嘴邊。
“把,把照片,拿遠點,咳咳!”,短短的幾個字說出來幾乎要了路與大半條命,只是簡單的呼吸他都險些做不到。
時橋聞言立刻起身,聽話地把懷里揣的老照片扔到角落里。
遠離涼嗖嗖的陰氣,路與身上那股跗骨的寒意消散了不少。
時橋動作小心翼翼地攙起路與,慢慢把他從水潭里拉起來,兩人一番努力后,路與成功爬了上來,他仰面躺在水潭邊上,雙眼盯著虛黑的上空怔怔出神,時橋癱倒在旁邊,氣喘吁吁,一時間誰都沒說話。
幾分鐘后,路與問時橋,“你怎么下來的,還有,梁文他們怎么樣了?”
時橋想到他一睜眼看到血肉橫飛的畫面,失聲哽咽道:“我自己跳下來的,梁哥腿受傷了,我讓他在上面等我,那些怪物已經消失了,可是張老師他們……他們……”
時橋沒能說下去,路與輕輕嘆了一口氣。
時橋自責不已,“對不起,我清醒過來的時候,他們已經被那些怪物吃掉了,我沒有來得及救下他們,要是我能早一點清醒過來就好了。”
路與道:“不怪你。”
那張老照片的黑氣是祂為了保護時橋特意留在別墅里的,只有在時橋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才會發揮作用,路與最開始的打算是自己帶著照片,利用上面的黑氣賭一把,不過最后他還是選擇交給了時橋,按照主角光環的鐵律,照片恐怕只有在時橋手上才有用,事實如此。
可惜的是,沒能救下所有人。
葛良有句話說錯了,不管發生什么,這個別墅里最后走出去的人,只能是時橋。
洞穴里的黑霧已經完全消散,地上落了厚厚一層的灰燼。
時橋這才后知后覺,“葛良死了,可是守則上又說要我們找到他,路哥,我們是不是回不去了”
路與手臂撐地,緩緩坐起來,輕聲說道:“守則上真話假話參半,那條守則誘導我們找到了天之井,但卻讓我們陷入了祭祀儀式當中,或許從一開始它就是騙人的,為的就是讓我們這些祭品赴死?!?/p>
時橋:“那我們現在該怎么辦呢?”
路與環顧四周,最后視線落在了旁邊的水潭里。
葛良死了,霧沒了,天之井卻沒有消失,他們也還在井底,就是說支撐這一口井的某樣東西還在。
路與言簡意賅:“下水?!?/p>
時橋疑惑,“???水潭里難道有什么東西嗎?”
路與道:“不太確定,只是猜測,下去看看才知道?!?/p>
看見路與要下水的動作,時橋連忙制止他,“你受傷了,我下去找吧?!?/p>
路與現在的狀態看起來十分危險,臉色慘白,肩膀上還有一道猙獰的,深可見骨的傷口,汩汩流著血。
路與拂開時橋的手,“沒事,我心里有數?!保硐铝怂?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