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是鋪開江州城的輿圖便會發現。
刺史府衙所建的位置,正好處于江州城的中心。
這并不是巧合。
景國各州郡府衙,向來以刺史衙門為中心,彰顯朝廷以民為重。
以江州為例。
治理百姓,修橋鋪路,征收賦稅,皆是由刺史衙門牽頭辦理。
百姓若有官司,也都先報于刺史衙門,等候裁決。
倘若是人命官司,刺史府衙力有不逮,亦可轉交給不良人府衙。
不良人府衙不插手民事糾紛,只接手與朝廷官員有關的案子,亦或者是人命關天的大案。
這也是當初沈亭煙背后勢力要以姚仲的案子為起手,引不良人入局的原因。
一刻鐘前。
刺史衙門內。
嚴松父子躲在府衙深處,心急如焚。
尤其是嚴藩,此時更是瑟瑟發抖。
上一刻他還在床上跟俏侍女唇槍舌劍,彼此糾纏,雙手頻頻出招,盡施手功,一者攀峰,一者探幽,戰得暢汗淋漓,忙得不可開交。
可下一刻,惡鬼闖入嚴府,府內的家丁女婢被屠殺殆盡。
于是,一度殺得侍女開口求饒的嚴藩,被惡鬼嚇得聞風喪膽,至今疲軟難挺。
若非嚴府還有幾位武夫看家護院,一路將他護送到守衛力量更強的刺史府衙,只怕他早就慘死在惡鬼爪下。
至于那位侍女,在他倉皇逃離的時候,自然不會帶著一個累贅的身邊。
他親眼見到,那個俏麗的女婢,被身后的惡鬼撕碎,尸身盡被啃食。
他并不覺得可惜,只是那些血腥的畫面,卻如同刀刻斧鑿一般,深深印在了他的腦海中,令他愈發感到恐懼,寒冷,顫栗。
“爹,現在怎么辦啊?”
嚴藩縮著身子,把自己擠在角落里,似乎這樣做能夠讓他產生一些安全感。
“光靠府衙這些窩囊廢,咱們真的能擋得住那些怪物嗎?”
他抬起頭,露出滿是虛汗,又無比蒼白的面龐:“裴將軍什么時候來救我們?不良人什么時候來救我們啊?”
可他卻不知,就是他口中的窩囊廢,幾次將他從惡鬼口中救下。
為了將他安然帶來刺史衙門,嚴府那群護衛死傷不少。
可在嚴藩眼中,死傷便代表著無能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