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別，都驀然握緊了拳tou，在心里罵了千百遍，那個看似人畜無害的沈言之，那個小心翼翼惹人憐的沈言之，實際上就像沾滿劇毒的夜明珠，引人接近，又不敢chu2碰分毫。

終于，書案前的殊易落xia筆，這一動作猛然喚回了許淮的思緒，他聽殊易緩緩dao，“徐州一事，許ai卿怎么看？”

許淮抬眸dao，“海寇橫行，民心不安，不可不除，但若縱容徐州屯兵，恐生大患”

“嗯”，殊易不置可否，示意讓許淮繼續說xia去，yan睛卻始終盯著桌上的宣紙不動，許淮不敢違圣意，立即dao，“臣認為，當務之急，是派欽差大臣明察暗訪，查徐州知府是否領俸祿辦民事，訪徐州邊界是否真的海寇盛行，擾一方安樂”

“嗯”，殊易仍是淡淡地嗯了一聲，聽得許淮惴惴不安，片刻后，nuan風chui響窗外木芙蓉上掛著的銀鈴，悠悠ru耳，清脆響亮，許淮不禁沉浸在夏末悠然中，這時殊易卻忽然煞風景地開koudao，“許ai卿可知，這墨該如何磨才最好用？”

絲毫不著邊際的問題，問得許淮一愣，“臣……臣只知磨墨……莫太稀莫太稠便可……”

殊易聽罷輕笑一聲，“墨條垂放，不輕不重，不急不緩，直至墨條拉墨成絲，才算磨了一盤好墨”

許淮又一愣，本著寧愿自己尷尬也不能讓皇上尷尬的原則，輕dao了聲，“臣受教……”

只可惜這許淮許大清官自小學過四書五經學過n理綱常卻沒學過如何掩飾說謊，這三個字說chu來，就算旁人聽著……也尷尬極了。

不過殊易沒在意，又好像n本沒聽到許淮說了些什么，只淡淡吩咐了一句，“替朕擬旨，這事，就讓左都御史走一趟吧”

“是”，許淮忙應了，坐到一旁提筆擬旨，他xia意識地仔細看了看盤上的墨，和其他墨并無不同，抬眸去瞧殊易，卻見他一直盯著墨不動，仿佛那墨里藏著萬種風qg，連yan睛里都han著柔意。

是的，殊易所見的墨里確有萬種風qg，光澤liu轉，須臾間似已過千年。他再也沒有用過那樣好的墨，紅衣翩翩，立于shen前，衣袖輕挽，長發飄揚，那如玉般清透無暇的手指捻起墨條，恰到好chu1的推動，不知疲憊地一遍又一遍，絕無糊nong之意，似將全bujg1力投放在磨墨上，認真的神qg仍在腦海中念念不忘。

現在想起，沈言之對待自己的哪一件事上沒有用過心呢，就連幫他抱得i人歸的事，也日夜想著念著，chu盡主意。

如夢初醒，公zi不再。

一年了，還是沒有半dian消息，從都城一直尋到大理，山間村莊都翻了個底朝天，卻沒有發現有關他的任何蹤跡，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消失得無聲無息，從最開始的怒火到后來的平淡，再到現在的擔憂，他只想得一個他還平安的消息。

想到此，殊易忽然握緊了筆桿，將心中所想一掃而光，這一年里，還存在記憶中的shen影總是在不知不覺中閃現在yan前，論他如何逃避都消散不去，本不該是這個樣zi，驚惶無常，自毀鎮定。

再提筆，卻不知該落筆何chu1，心中慌亂非常，平白擾亂了心思。扔xia筆，把不知名的怒火都撒在了gong人shen上，“沒聽到朕說的嗎，還不重新磨一盤？！”

gong人戰戰兢兢，嚇得一哆嗦，趕忙應著，“是，是，仆失職”

拿著墨條的手都在顫抖，額tou上大滴大滴的汗珠往xia