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施槐…找到你了。”
“……”
蘭桉略帶不安的神情下,嘰嘰喳喳的樹林綠影也安靜了。
施槐的手剛剛擦傷了,手一動就帶有一點陣痛,更何況遇到了陰郁的雨天,地上濕滑,一不小心碰到打濕的泥土就像進了海水,生疼。
打字用的手機也丟到殘枝落葉里了。
所以索性便沒有回他,只是點點頭表示自已無礙。
他是個后天啞巴,沒有工具,也不期待對方能在黑暗的環境里看清他的手語,只有通過重重的點頭表示自已無恙。
蘭桉:“我們一起,夜里樹林很危險。”
蘭桉不是個話多的人,據他那些熟悉的人來說,一天嘣不出來幾句話,可和他呆得久了。
也被迫成為主動開口的那一方,誰讓他是個確切的啞巴,更說不了話。
吸了口空氣中微涼的氣,蘭桉踩著腐朽的枝葉上前兩步,略帶強硬的拉住施槐垂在身旁的手腕,領著他往前走。
手腕纖細,冰涼的皮膚慢慢在相觸之后起了溫度。
他小心的拉著他,在前面尋路。
他確實很累了,獨自在樹林里迷路了一會兒,又摔了一跤,才遇見找他的蘭桉。
他不知道出口在哪邊,只能跟著對方走。
想必蘭桉記得怎么出去。
嗯?
難不成?
怎么停下了…不是吧…
面對施槐睜大的雙眼表示驚訝,蘭桉難得不好意思,低聲解釋了一句,“…天太黑了。”
還有些不好意思的用另外一只手薅了薅被露水打濕的腦后頭發。
“……”
難得見蘭桉這副模樣,他話梗在心頭,反而釋然了。
蘭桉在這種微妙的氣氛中察覺不妙,找了個話題,自顧自的說著,“你來過這樣茂密的樹林嗎?”
月亮隨著樹影的晃動來到蘭桉那一雙似深夜的眼睛上。
‘來過。’
他在點頭回應著在前方拉著他不知往哪走的蘭桉。
蘭桉的眼睛,那雙黑黝黝的眼睛,漆黑的如潭水的沼澤里現在裝下了柔情的月光。
“小時侯有一次跑出來,就掉到了類似的一個林子里的洞里……”
蘭桉盡管沒有聽到回答,但也習慣這種情況。
啞巴總是無聲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