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豐站在屋門口,定了定神,既然來了,就別再抱怨,且看看這里到底會冒出什么樣的牛鬼蛇神。
跟在林豐身后的裴七音也覺得有些不妥,但是已經進入了樓內,就不能失了氣度,沒得讓人小看了。
她暗自捏了捏隨身帶著的一截竹筒,心下稍安。
那是商量好的信號,只要拉開竹筒,便會發出爆響,文雋樓外的護衛和宅院外的五千人馬,幾乎片刻間便可踏平此地。
裴七音跟著林豐進了屋子,里面濕氣很重,熱乎乎的,顯然是一處洗浴之地。
她一進屋子,就仔細感受著整個空間的異常,想從這沉悶壓抑的氣息中,找出一絲破綻。
與此同時,在文雋樓的另外一個屋子里,太師萬詮和丞相韓琦,兩人正相對而坐,面色凝重。
他們桌前的茶水已經涼了,卻沒人去動,只是皺眉盯著對方,氣氛十分緊張。
“太師,以目前的狀況,是不能動手的。”
韓琦堅決地說。
“千載難逢的機會,若放棄便再難尋覓,老夫等不得了。”
萬太師的態度也很堅決。
韓琦用手指了指窗外。
“林豐的五千騎就在院外,他一旦出事,太師,你想過后果嗎?”
“人已經死了,咱交出兇手便是,他們能說什么?”
“哼哼,太師,你已經被仇恨遮住了雙目,林豐一死,他們這些手下,還管什么兇手,恐怕文雋樓的人,一個也別想活著出去。”
韓琦幾乎壓抑著咆哮起來。
“他們有這個膽子嗎?”
萬太師十分不屑。
韓琦掰著手指頭:“前面有焦三強,趙聞啟,趙圭哪個不是朝廷重臣,就連皇親國戚都敢下手,他們沒這個膽子么?”
“那只是林豐,他手下未必敢冒滅九族的風險。”
“太師啊,你也知道,是未必,而不是一定,咱不能給他陪葬吧?”
“你我可先行離開這里。”
韓琦苦笑搖頭:“你覺得他們會讓咱們離開?”
“他們敢攔阻當朝太師和丞相?”
韓琦輕輕點頭:“就算不阻攔咱們,恐怕也逃不過他們的追殺。”
萬太師將茶盞抓在手里,緊緊地攥著,手指因用力而哆嗦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