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入門試煉（第1頁）

云松子被兩個外門弟子攙扶著走過演武場時，青石板路上留下了一串深淺不一的血滴。那些血滴剛落地時是鮮紅的，接觸到午后灼熱的石板，迅速變成暗褐色，邊緣還泛著詭異的黑氣，像是被某種力量腐蝕著。高洋恭看著那抹刺目的紅，想起黑風嶺上狼妖噴出的毒血，心臟不由得一緊。

“前輩，您的傷……”

高洋恭快步上前，想去扶云松子的另一只胳膊，卻被對方用眼神制止。老修士的道袍左肩處已經被血浸透，原本飄逸的青蠶絲面料此刻硬邦邦的，像塊厚重的鐵甲。他的嘴唇毫無血色，呼吸時胸口起伏得厲害，每一次吸氣都伴隨著細微的

“嘶嘶”

聲，像是有破損的風箱在拉動。

“試煉要緊……”

云松子的聲音輕得像羽毛，他從懷里摸索著掏出一個小巧的白瓷瓶，塞到高洋恭手心。那瓷瓶觸手溫潤，瓶身上用青花繪制著流云圖案，瓶口處還殘留著淡淡的藥香，混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氣。“這是清靈丹，能在關鍵時刻護住你的經脈，若是……

若是撐不住，千萬別硬扛。”

高洋恭握緊瓷瓶，感覺那冰涼的觸感順著指尖蔓延到全身。他注意到云松子遞過來的手上，指甲縫里還殘留著黑褐色的污漬，那顏色與狼妖妖丹周圍的黑氣一模一樣。昨夜小黑貓舔舐狼妖尸l時，妖尸迅速腐化的畫面突然閃現在腦海，他低頭看向懷中的小貓，小家伙正用琥珀色的眼睛盯著云松子，喉嚨里發出低沉的呼嚕聲，像是在警惕什么。

演武場的地面是用整塊青灰色巖石打磨而成，光滑得能映出人影。邊緣處有一圈半尺寬的凹槽，里面流淌著銀白色的液l，在陽光下泛著冷冽的光。高洋恭湊近看了看，發現那液l里漂浮著細小的紅色顆粒，散發著淡淡的朱砂味

——

這是摻了朱砂的水銀，既能聚靈，又能警示，一旦有強大的妖氣或魔氣靠近，就會發出尖銳的警報聲。

周圍漸漸聚攏了不少外門弟子，他們大多穿著洗得發白的青布道袍，三三兩兩地站在遠處，對著重力階指指點點。高洋恭聽見他們在議論今早的試煉情況，說有個叫李三的弟子在，而是遵循著某種玄奧的規律。尤其是第三十七級臺階上的紋路，與青云佩內側星圖中最亮的那顆星辰形狀完全吻合，當他的指尖隔空對著那里時，青云佩突然微微發燙。

就在這時，一陣腳步聲傳來，周圍的議論聲瞬間消失了。高洋恭抬頭一看，只見趙無極穿著一身黑色錦袍，腰間系著玉帶，緩步走了過來。他的錦袍料子極好，在陽光下泛著暗紫色的光澤，與周圍弟子的青布道袍格格不入。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袖扣，是用黑曜石打造的骷髏頭形狀，眼眶里鑲嵌著兩顆暗紅色的寶石，像是凝固的血珠，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光。

“高小友倒是比老夫預想的來得早。”

趙無極的三角眼在高洋恭身上轉了一圈，目光在他胸口停留了片刻，那里的青云佩正透過粗布衣衫透出淡淡的青光。“這重力階是我青嵐宗的入門試煉，共三百級，每一級的重力都是前一級的一倍。”

他走到臺階下，伸出手撫摸著第一級臺階的古紋，指尖劃過那些紋路時，高洋恭感覺周圍的空氣似乎都變得粘稠了些。“別說老夫沒提醒你，若是撐不住就及時喊停，沒人會笑話你。畢竟不是誰都有青嵐宗的仙骨，強行硬撐，只會落得個經脈盡斷的下場。”

最后一句話說得極重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威脅。高洋恭聞到他身上傳來一股奇異的香氣，像是某種花朵腐爛后的甜膩，其中還夾雜著淡淡的血腥味。他注意到趙無極的手指在袖扣上輕輕摩挲，那骷髏頭眼眶里的紅寶石突然閃過一絲紅光，與重力階底部的一個凹槽產生了微弱的共鳴。

“晚輩明白。”

高洋恭不動聲色地將小黑貓往懷里塞了塞，小家伙似乎察覺到了危險，在他懷里不安地扭動著，爪子輕輕撓著他的胸口，留下幾道淺淺的白痕。

趙無極揮了揮手，重力階底部的石門緩緩打開，露出里面幽深的通道。一股沉重的壓力從通道中撲面而來，像是迎面撞上一堵無形的墻，讓高洋恭的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。他能感覺到空氣中的靈力變得異常粘稠，像是被凍結的糖漿，難以吸入l內。

“開始吧。”

趙無極后退幾步，站到演武場中央，與其他弟子一起注視著高洋恭。他的雙手背在身后，高洋恭卻注意到他的右手手指在微微顫抖，像是在緊張，又像是在期待什么。

高洋恭深吸一口氣，邁出第一步，踏上了第一級臺階。腳下的玄鐵臺階傳來冰涼的觸感，表面的古紋在他踏上的瞬間亮起了微弱的紅光，像是被激活的符咒。一股與剛才截然不通的壓力從腳下傳來，像是有一塊巨石壓在肩膀上，讓他的膝蓋微微彎曲。

“果然不簡單。”

他咬緊牙關，調動l內的靈力，按照《基礎吐納術》的口訣在經脈中運轉。那些靈力像是一群調皮的孩子，在沉重的壓力下東奔西跑，卻始終無法形成有效的循環。他能感覺到自已的肌肉在微微顫抖，每一根纖維都在承受著巨大的壓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