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明在上,我絕不會認輸,我定會克服重重困難,也要殺了這群渣滓,哪怕背離常理,踐踏人倫也無妨。我過往的一切,不過是幽冥幻影,不足為懼。
老刑警大口喘著粗氣,雙目瞪圓。
此時,保釋文件終于下達。
鐐銬解開,我活動了下被壓出紅痕的手腕,越過桌走到他面前,俯身靠近他耳語道:“不過,你比普通人多一項優勢,那把槍很漂亮哦,容量是多少發子彈?要試試嗎,開槍打我吧,或者射擊在場有罪之人,無論是誰都可以。至少這一次,你的選擇在我眼中是有意義的。”
走出審訊室,我沒有回頭。
任由里面尖叫迭起。
已經是夏天了,蟬在樹上不停地叫著,一個白色身影越過人群不顧一切的擁抱住我。
他開口了,聲音又輕又啞。
“鶇,跟我回家。”
橋邊河道散發著難聞的惡臭味,柏油馬路亮起一盞盞路燈,偶爾有夜行的車輛經過。
我說:“你剛剛說的話什么意思?”
五條悟詫異的回看我,他的手指還握著我的左手。
“接你回家啊。”這是他第二遍提及家這個字眼,相比第一次他話中緊張的語氣,顯得淡定從容許多。
他的頭發散亂,發膠失效,亂糟糟的耷拉著,蓬松的像某種白色犬類。
看起來很溫順,尤其是摘掉眼罩時,漂亮又純粹。
“可以先松開我嗎?”
因為掌心相貼的觸感很熱,他的體溫偏高,過熱的溫度源源不斷的傳遞給我,我有些不適應。
“不要。”他又補充了一句,“不能松手呢。”
“我不會跑的。”我說。
“不是呀,沒有擔心這個。”五條悟撇了撇嘴,好吧,是他嘴硬。語氣幽幽,“你是我趁虛而入搶過來的寶物,不用心握住的話,總會擔心隨時跑掉呢,我指的是心靈,不是軀殼喔,因為鶇喜歡胡思亂想,不解釋清楚說得更明白,你是不會懂的。”
五條悟很早就明白的道理,他強迫不了任何人,他人的意志不會因外力改變,能改變的唯有自己。人只能靠關系去拉攏去維系,竭力挽留,以真心換取真心,即便如此,很多人也沒有辦法為他而留下。
鶇不是物品,他是活生生的人,盡管鶇時常輕看自己,他也不會將鶇當作可以強取豪奪得戰利品。
他說的很輕快,可隱約透著點難過。
我翻看過他之前在總監部留存的個人記錄,五條悟初為人師那年,學生死了大半,即便留下來的人也會在幾年離開咒術界,鮮少有人坦然接受這份高危工作。
五條悟不愿意扶持氏家族出身的咒術師,正是警惕這些名門望族背后的勢力牽扯。我想他已經很努力了,他是天之驕子,沒有什么事情做不到,區別只是他愿不愿意去做。可在生死和個人意愿上,前者他無力改變,后者他不愿強迫。
他可以看一遍教學就學會尤克里里。他很會做飯,鮮少幾次下廚都很美味。他可以無障礙閱讀我翻譯的德文小說。咒靈于他更是隨手解決的角色,他其實什么都擅長。
五條悟才是最接近神明的男人。
“你可以重新再說一遍嗎?”我回握住他的手。
“好哦,不過為什么呢?”他有些詫異我地要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