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真的?!?/p>
那聲音好像冬日里燃燼的枯木,喑啞,干澀,需要很專注才能聽清。
看清那些照片后,與此同時絕望和死寂在心中蔓延,可這些摧山倒海的情緒反而使我徹底冷靜下來。
“這幾張是在魯爾區的地下交易場被強按著拍攝,那群德國佬說我講日語的腔調很難聽,逼我喝下強酸。這張是在下薩克森州的私人別墅拍的,應該是很厲害的黑手黨家族,他拍下我后,對我還算不錯。是他教會我說的德語,他說很喜歡我的手指,就拿走了?!?/p>
這幾張,還有這些。
啊……太多了。
“你說什么?”
伏黑惠喉結滾動,下意識朝我走進兩步,肩膀不自覺地前傾,他在分析方才那番話帶來的事實真相。
我靠著冰涼的墻壁,閉了閉眼,理智些許轉回。
我沒工夫給他細聊那段經歷,我在想,這些照片是作為交易品在暗網上流竄,回國后全部被神城雅也清理掉,惠從哪得來的這些?是德國的教徒在警告我,還是……
同時,我意識到和伏黑惠的這段關系已經破碎,徹底走到該劃上句號的結尾。進而在其中產生了某種解脫感,情緒也隨之平復。
不過,伏黑惠仍在努力平息怒火。
我把那些照片一股腦掃進紙盒,掏出打火機,火星冒出,膠片灼燒的焦糊味彌漫在房間。
我盯著跳動的火光:“解釋沒意思。”
鞋跟碾過一塊沒燒盡的相紙角,我聽見自己的聲音:“也不想多解釋什么,我就是這種爛人,分手吧。”
我時常在想,該怎么逃離過去。
社會和普通人講法律講公平,可這座城市明面上燈火輝煌,暗地里則有高利貸,各種人口買賣,黑工廠,藥販……魚龍混雜。我接觸的人均游走在紅線邊緣,我也變得不那么重視這些了。
經年累月工勞陳傷,讓身體器官被磨損。粉塵環境下的勞動者,損傷的肺泡。高壓工作者的胃部和腰部勞損,這些病痛從不折磨我。就像游戲中的角色那樣死一下就會滿血復活,很美好吧?你也這么想過嗎?
離開高專,我走進便利店買了瓶礦泉水,然后撥通了那串爛熟于心的號碼。
“你在哪,我想見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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過去一年里,東京內數十起暴力沖突和謀殺案,背后都有白塬鶇的影子。
那些案子堪稱完美犯罪,兇手沒有在現場留下任何蹤跡,而兇手也沒有滅門的意思,警察回訪受害者家屬時,無人提及上訴,最遠的一家波及到本州島鳥取縣。
悟看了眼時間,他離開老宅已經是傍晚八點四十分,這個時間點想探監犯人很困難,不過他可是牛逼的五條悟。
“兇手是白塬鶇,他有前科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