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靠著欄桿,仰頭盯著天花板,喉結滾動:“嗯,受傷是很正常的,老師說這是變強大的必經之路,何況我比別人要占優勢很多,我不會輕易死掉噢。”
正是因為虎杖依賴著這種扭曲的心理安慰,才放逐了自我對疼痛的感知。默許這份虛假的安全感,直至周圍人都被這套扭曲概念同化。
回想起之前在飯桌上聊過的話題,少年們用輕松玩笑的方式蓋過他的身體狀況,何嘗不是一種危險的警告。
我替他說完那些話外之意。
“其實你覺得自己像個容器,承載著某種核武器,時刻擔心自己會失控,以玩笑方式來縮減自己與他人的距離,好讓自己表現得不那么危險?”
虎杖的眼睛倏地瞪大:“你好敏銳。”
這小傻子。
“當宿儺的意識
剎車聲響起,車輛緩緩???。
男人探出腦袋,掃了眼四周,嘟囔道:“真不想回來。”
自元服禮后,他一共回過祖宅三次,這是第三次。
五條宅邸門前,家仆已等候許久,那散發著陳舊腐朽氣息的庸俗禮節令他骨縫里都泛著不爽。
解決咒靈這種事對悟來說并不困難,難的是分辨每一任務完成后帶來的改變和更正的格局。自從杰死后好像沒有人愿意傾聽他的疑惑,他那些驚世駭俗的言論。
比起夏油杰生前所做的那些事,留給悟更多的是數不清的懷念。
2005年,星漿體事件后夏油杰叛逃。
[也許是便當的水不夠熱,晚飯的調料包沒有配齊,加班時點不到咖啡,最后一班公交沒有趕上……種種原因,各種負面情緒交織下的普通人滋生出咒靈,給這些低咒術師一等的下等chusheng做事,我受夠了]
[悟,你有看過調查嗎?美國每年的咒靈產出數量不到十只,特級更是屈指可數,東歐國家總和更是不到百只。而在你誕生后,整個咒術界的強度格局被無限拔高。是你的出生破壞了這種平衡。但沒關系,很少有聰明人能意識到這點,他們只會忌憚你崇拜你的強大]
悟不好給他答案,人類的命運,社會力量體系與人性的本質,遠比他們想象的和接觸到的事實要復雜一萬倍。
他只是在關系破裂前夕來見一見好友,如此單純,遠赴邀約罷了。
“走吧,帶你去看看第二個人間地獄。”
黑發男人攥住他的手腕,力道大的驚人,語氣卻很輕快。
他們徒步來到一棟醫院,走過住院部,筆直的石子路通往一所教堂。
日本對于宗教建設十分支持,乃至于各種各樣的教義誕生,為這個禮崩樂壞的時代添一把火。
可再開明的國家也不會允許“食人”行徑,極樂教的本質就已經注定了其教義與大眾理念背道而馳,但內部窮奢極欲的教堂又多了一層來自上位者特有的諷刺之意。
教堂內部很空曠,放了近十張桌椅和銀質餐盤,女孩赤身裸體,躺在禮堂正中央,她的腹部開有一道縫隙,潺潺不絕的淌著人世欲望,與眾信徒分食。
蒼青眼瞳里仿佛燃燒著怒意,指節因用力泛出青白,他聽到了理智一點點分崩離析的聲音。
在悟搗亂會場的前一刻,好友壓住他的肩膀。
他們沒有刻意控制音量,所以那吵鬧的人聲足以令在場的眾人回頭。